池崇微笑,看着渔嫣说:“呵,美人也有不同,下等美人徒有皮囊,中等美人有皮囊也有些许才华,上等美人,才华绝代。夫人自然是这上等美人,皮囊已是虚无之物,无关紧要……”
这话顺耳,入耳之后,只让渔嫣觉得通体舒畅,但转瞬间又觉得全不是滋味,这不是说她长得不好吗?还不如说她蠢,空有其表呢!
咦,此时看池崇,越看越不顺眼!
她让吴琼把她从树上带下去,瞪了池崇一眼,直接回屋。
“夫人,鞋。”池崇把鞋递给方意和。
“小和,扔掉。”渔嫣头也不回,别的男人碰的鞋,她怎么还能穿?
方意和刀起刀落,把鞋削成两半,瞪了一眼石崇,转身就走。
池崇不远不近地跟着,直到她进了小楼,才在小楼前停下,仰头看着那亮起烛光的窗子,微微一笑,才转身走开。
“夫人,这人怎么这样!脸皮太厚了。”方意和从窗口缩回脑袋,恼怒地说。
“去看着你们主子去,娶三个,也不怕晚上累趴下。”渔嫣坐到桌边,端了茶壶,慢条斯理地喝了一口。
正说话时,外面突然传来了尖叫声,一声比一声尖锐可怕,仔细听,是在叫:“杀人了!”
方意和和吴琼应声而起,一人立刻拦到渔嫣的身前,另一人冲出小楼去查探情况。
渔嫣只穿着一只鞋,索性踢掉了,跑到窗口去看,高台已经被烈焰包围,火势随风而涨,已经引着了高台上高高的旗杆。
女子凄厉的叫声,从高台上面往外传,如地狱一般惨烈。
慌乱了好一会儿,局势才控制下来。渔嫣让方意和赶过去看御璃骁的情况,吴琼去行李里给她找双鞋过来。
后窗悉索地响,渔嫣飞快扭头,只见一名穿着暗蓝色夜行衣、戴着蒙面巾的人从后窗翻了进来,血正从那人肩头往外涌,那人一见渔嫣,立刻举起了手里的刀。
“夫人。”吴琼的声音正巧回来。
那人明显一慌,想爬出后窗,却脚下一软,摔到了地上。
“别进来。”渔嫣一声低喝,让吴
琼的脚步声停在了门边。
“夫人,怎么了?”吴琼站在门外问。
“我在换衣裳,你等等。”渔嫣慢步走近那人。
他伤得很重,喘得很急,瞪着一双乌黑的眼睛,警惕地看着渔嫣,小声威胁,“别再过来了。”
“你伤成这样,想逃也不容易,你刚刚刺杀了谁?”渔嫣蹲下去,她已看出,此人是女子!
那女子冷笑,“无耻的恶棍。”
“嗯,我救你出去。”渔嫣点头。
那女子一愣,反问道:“你救我?”
“换上我的衣裳吧。”渔嫣脱了自己身上的衣裳,丢到她的身上,又从腰带上拽下香袋儿,拿出药瓶给她,“这生肌药止血非常快,你自己上。”
女子盯着她看了会儿,小声问:“为什么帮我?”
“你走了,才不连累我。”渔嫣笑笑,转身走到一边。
身后传来一阵悉索声响,药味儿和血味儿掺在一起,不一会儿,血味儿便淡了,被药香给压过。渔嫣只管坐在桌边喝茶,等身后没响声了,才扭头看去,那女子已经从后窗离开了。
“夫人?”方琼在外面焦急地拍门。
“好啦,我没事。”渔嫣过去拉开门。
方琼见她只着中衣,赶紧转开头,疑惑地问:“夫人刚和谁说话?”
“自言自语,那边发生什么事?”
“大头人遇刺,一刀穿过了肩膀,若不是主子救得及时,死定了。”方意和把鞋放到她脚下,伸出手,让她扶住自己的胳膊。
“主子没事吧?”渔嫣问。
“没事。”吴琼摇头,“刚刚陈云回来报了口信,主子让夫人不要担心,过会儿就回来。”
“谁爱担心他,为了块玉,他还挺拼的,女婿也肯当,还救这烂人。”渔嫣冷笑。
“主子办事,一定有他的道理。”吴琼替御璃骁说话。
“说得好,回去赏你。”
御璃骁低醇的声音从外面传进来。
渔嫣嘴角轻抽,扭开头不理他。丢开她,跑走了一整天,也不知道去干什么了。
“收拾东西,我们去松狮城……”御璃骁的声音猛地顿时住,转头看向渔嫣,“哪来的血的味道?”
“不知道。”渔嫣掸掸袖子,转头走开。
“你怎么穿着中衣?”御璃骁不悦地看吴琼。
吴琼立刻双手捂眼,转头走开。到了门槛处,不小心迈急了点,一头撞上了门框,痛得直咧嘴。
“凶巴巴的,我还没凶你呢,女婿大人,可喜欢那小美人?”渔嫣拿起先前换在榻上的衣衫,不紧不慢地穿。
“动作快些,几位小姐中的毒,只有莫问离能解。”御璃骁连声催促。
“怎么会中毒?”渔嫣不解地问。
“柴火里加了毒药,这毒极古怪,只有火焰最上方有毒气,下面却没有。所以只有高台上的几位小姐中了。”御璃骁有些急,过来替她系腰带。
“你还迫不及待地救你的小妾了?”渔嫣打开他的手,忿忿瞪他。
“别胡闹,办正事,我会给你解释清楚。我若输给了莫问离,你也别想快活。”御璃骁在她的臀上拧了一把,拖着她就走。
方意和进来,匆匆收拾好东西,一行人上了马车,连夜出了山寨。
渔嫣扭头看,山寨还在浓烟笼罩之中,一场喜事突然变故,也不知道那行刺的女子与大头人有什么仇恨,用了如此极端的手端,要连无辜的人一起杀掉。
————————————————————分界线——————————————————————
松狮城是整个南方最繁华的大城,南来北往的客商都在此落脚。
才进城,就听到了城中传言纷纷,有一名巨商看中了寒香楼的头牌蓝罂姑娘,短短四天,在那里已经掷下了三千两黄金,还包下了整个海棠戏园,天天陪那蓝姑娘看戏。
“莫问离的金子可真多啊!”渔嫣往马车帘子外面看,海棠戏园的牌子远在天边。
近在眼前,树树海棠争开艳,有一美人,正姗姗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