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不能久留,走吧。”
二人对看一眼,把绿笛放到榻上,匆匆离开小屋,那只小白狗舔舔了爪上沾上的鲜血,慢吞吞地跟了出来。
上了马车,那小狗突然抱着莫问离的腿就开始扭动,莫问离扒开它好几回都未能成功,它总是又贴上来继续扭动又肥又圆的小屁|股。
莫问离心神一动,点了小白狗的穴,用匕首在小白狗的身上割下一小撮沾上的绿笛的血,放到鼻下仔细闻,半晌之后,才黑着脸说:“这是月沉景。”
“有什么用处?”御璃骁沉声问。
“助兴的,想必这些男子们平常都服用这些药物,不然你以为他们常年面对五大三粗的男人,或者是肥老的妇人,哪来的兴致?只是用了这药之后,若不能及时疏解,便会出事。但他用的这剂量,大得不可思议。”
莫问离看看小白狗,脸色有些难看。只舔了些地上的血,就让小狗儿兴奋成这样,可以想像绿笛到底用了多少药。
“看来是杀人灭口了。若小丫头真在他的手中,只怕马上就会转移。”御璃骁更急了,立刻就要转身回去。
“不会,丫头不会在他们手里。”莫问离笃定地说。
“为何这样断定?一点线索也不能放过!我们立刻折返回去。”御璃骁不悦地问。
“若真在他们手中,紫虞不会用这样愚蠢的办法。有人故意在把我们的视线引向富贵温柔乡和麒麟坊。”莫问离拍拍这位老友,遇上自己孩子的事,再镇定的人,也会有失去方寸的时候。
御璃骁连吸了五口气,才小声说:“让人去查绿笛身边的人,能给他下这么猛的药的人,只有他身边的人。”
“纱华可能也凶多吉少,方才小屋子里的人有十七名,每个人都有可能,待我们真去查到的时候,可能此人也会被人杀了灭口。璃骁兄,这人抓着小肉团儿,只怕是意外,看小肉团长长得标致,要拿去赚龌|龊银子……就怕小肉团儿忍不住说出身份,或者,被人认出来,那才危险。”
莫问离眉头微皱,手指挑开了细竹窗帘,往外看了一眼。
细雪又在飘飘而下,但丝毫不影响路上行人逛铺子的兴致。再过段日子就是大年了,现在是置办年货的好时机不少铺子都挂出了‘年货到’的大牌子。
“但是,起码我们有眉目了。”莫问离转过头来,又拍御璃骁的肩,“可以确定,这时候的小肉团儿很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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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冷的大院,几间小屋子静立风中,大风呼呼地刮过来,枝头被拉拽得乱摆。屋后是大山,山景萧索。
院门吱嘎一声开了,几个胖妇人鱼贯进来,见院中无人,便变了脸色,冲着屋子里大喊:“谁让你们偷懒的。”
小屋中有了响动,哆哆嗦嗦地走出来十几个清秀的小姑娘,都只有十岁左右大小,胆怯地看着几名胖妇人。
“美姨娘,她们偷懒,我替你们揍她们。”
一声清脆的童声从屋里传出来,紧接着,一个粉团儿似的丫头挥着枯枝跑出来了,往几个小丫头腿上敲。
“你这丫头,只会嘴贫,你今天练功了吗?”
胖妇人柳眉倒竖,过来拧她的耳朵。
“美姨娘,我都不用练功,你看看我,我比她们长得好,又机灵,别人肯定喜欢我,不喜欢她们。美姨娘你放心,等我赚了银子,我给你买头花戴。”她捂着耳朵,眨着黑葡萄一般的大眼睛,粉嫩嫩的薄唇高扬着,笑嘻嘻地往胖妇人身上蹭。
胖妇人被她蹭得哭笑不得,和身后几个女人互相看了看,拎着她的领子,把她拽开,嘲讽道:“我看你这丫头就是个傻子。”
“不是啊,我三岁时,我爹就教我背一千首诗了,五岁我就能画画,七岁能弹七弦琴。”
她骄傲地挺胸,拍着小|胸||脯脆生生地说:“不信,你找人来与我比试比试,看谁比得过我。”
“抓着这丫头的时候,她身边有好几个仆人,是大户人家的。”另一个胖妇人上前来,上下打量她,“看看她这副好模样,不出几年,一定会长成倾国之色,还有一副甜嘴巴,只要好好栽培,以后会是一个摇钱树。”
“就是,她们哪比得上我!”小丫头又咧嘴笑,用树枝轻轻敲胖妇人的胖肚子,“美姨娘,我饿了,弄点吃的吧,吃饱了才有力气练功赚银子啊。”
“去给她拿点吃的来,只要听话,我就少不了你们的吃喝,还会吃好,喝好,穿好,让你们都有花儿戴。”胖妇人面色稍霁,手指轻捏她的小脸蛋,小声问:“你真不记得你爹叫什么了?”
“我也想记得
啊,可是脑子这里还疼。”她转过头,让胖妇人看后脑勺上仍不肯消去的大包,乌黑的刘海下,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里全是促狭的光。
“好了,去练功。”胖妇人推了她一下,从仆人手里拿过了鞭子,过去赶那些木头一样杵着的小姑娘们,“都聋了吗?都学着点,一个个哭丧着脸,是想死不成?”
她挥着鞭子往姑娘们身上打。
仆人端着一盘子包子过来了,小丫头拿了两只,跑去树下,一边吃,一边踢腿,嘴里含糊地念:努力练功,赚很多银子……
胖妇人们看得正有趣,只见她一下用力过猛,绣鞋从脚上脱落,径直飞出去,正砸在那挥着鞭子教训人的胖妇人脑袋上。
“对不住。”小丫头赶紧咬着包子跑过来,捡回鞋穿上,又去下继续踢。
那些妇人看得直笑,胖妇人揉着脑门就吼。
“好了,她也不是故意的。”妇人们劝住胖妇人,几人准备离开。
突然,那胖妇人耸了耸肩,面色古怪地用力扭头看自己的背。
“怎么了?”众人围上去看。
“滋……什么东西咬我,好疼……”胖妇人皱眉,伸手去抓。
几名妇人帮她扯着衣领去看,只见脖子后面红红青青的一大片肿着,极为可怕。
“这是什么东西?”众人惊骇地大叫。
“好痒,好疼。”胖女人扭得更厉害了,很快的这些红青肿块上就起了水泡,继尔往她的脸上漫延而去。
“不会是瘟疫吧?”突然间,一声可怕的尖叫刺破了众人的耳膜,“好可怕,是瘟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