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霜儿活着,就和你一样漂亮啊……我的霜儿、霜儿没了……”
好半天,他才缓缓收回手,抱头坐在一边,过了许久,空气里响起了压抑的啜泣声。
渔嫣愕然地转头看他,他居然哭了。
“霜儿……爹至今没找到那个凶手……爹没用……”
他从怀里摸出一只锦帕小包,层层展开,里面包着一只玉佩,他捧着玉佩轻抚许久,又埋头哭了起来。
原来是失去女儿的父亲,看他的样子不过四十多岁,若女儿在世,应该是二十出头吧淌。
“我一定要捉到那个狗|贼,把他碎尸万段!”
他一咬牙,恨恨地一拳捶在面前的木桌上,咚地一声响。
“啊……”
方意和的药||性过去了,猛地跳起来,茫然片刻,迅速抽出了腰上的短刀,护到了渔嫣面前,怒视着骆崇恩说:“你给我们的饭菜里下了什么?”
“是我不争气的弟弟,说你们白吃白喝,想教训你们,我没来得及阻止,真是抱歉。”骆崇恩赶紧擦了眼泪,起身给他作揖。
“怎么了?”渔嫣佯装刚醒,扶着方意和手坐起来,水眸轻眨,又打了个哈欠,小声说:“真好吃啊,我们回去吧,免得相公和哥哥等急了。”
“可是他们……”方意和怒气冲冲地指骆崇恩。
“什么?掌柜的眼睛怎么是红的?”渔嫣故意问骆崇恩。
“哦,方才与弟弟争执,被他气到了,还望几位客倌大人大量,不要计较,他只是在菜里巧妙了几味材料,再与酒相搭配,就会让几位有了困意。”骆崇恩深埋着头,小声解释。
“真是妙。”
渔嫣笑着点头,白天用菜让虎大梁中毒,晚上就用菜把她们这群人放倒,这菜里的乾坤还真有些意思,伤人于无形,还无声无息。
“对不住,真是对不住,虎爷那事原本与我们无关,是福至坊的人所做,但毕竟伤的是我们月下观酒斗的招牌,所以我想得到虎爷的谅解。但弟弟想不通,所以才做出这样的傻事。”
“做生意不容易,哪能让人白吃白喝一年呢,你放心,虎爷也不是计较的人。”
渔嫣笑眯眯地安慰了他几句,向方意和使了个眼色,让他把虎陵背起来,再让骆崇恩找人过来背虎朵,一行人在骆崇恩不停的抱歉声里,出了酒楼。
“这两兄弟真古怪。”方意和扭头看了一眼,小声说。
“他们两个是江湖大盗,骆崇恩的女儿死了,回去查一年前江湖上出过什么事。”渔嫣压低声音,加快了步子。
“啊?”方意和愕然地看着她,他只是睡了会儿,渔嫣怎么就知道这二人是什么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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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问离拽着凤卿到了大街上,大多店铺都已打烊,她说的胭脂铺子大门紧闭,只有屋前的灯笼亮着微弱的光。
“大人请放手。”凤卿甩开他的手,拿出那张银票往他怀里一丢,冷冷地说:“还给你,我不与官家来往,也不收你们官家的银子。”
“官家有得罪你吗?”莫问离盯着她,似笑非笑地问。
“天下有好官吗?”凤卿冷笑,转身就走。
她还赤着双足,足上铃铛脆响,在夜色里久久回响。大摆裙随着她的走动,不停地掀起,像夜色里的一只受了伤的蝴蝶,怎么都拽不脱夜色的束缚。
“要跟去看看?”御璃骁缓步近来,看着凤卿的背影问。
“走。”莫问离点头,与御璃骁一前一后跃上了路边的大屋,从屋顶上一路悄悄跟着凤卿。
她住在东边一栋简陋的小院里,两间房,厨房就搭在院子里,用茅草盖着顶棚。她一进院门,先到屋角换下了身上的彩衣。她生得丰盈,腰细腿长,还有浑||圆的臀部,一头青丝被她高绾起来,用一根筷子簪住。
“身材倒是不错。”莫问离趴在屋顶,长眉轻扬。
“嗯。”御璃骁点头。
“你居然在看……”莫问离转过头来,小声讥笑道:“你不怕你的小表妹知道?”
“你去告状?”御璃骁继续看着,随口反问。
莫问离告状只有一个下场,就是被渔嫣追着数落,别的都能忍,渔嫣围着他数落上一天,莫问离是怎么都忍受不下去的,每次都落荒而逃。
二人都冷哼,互相别开脸,眼睛盯着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