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软乎乎的人小声叫：「软软。」

阮肆褪架被子上，滚身睡得香，丝毫没听见。那人拽不动被子，也不哭闹，把身底下垫的小毯子裹起来，安静地默数羊。

第二天阮肆被子都掉了一半，他被杨光晃醒的时候还有点起床气，翻了身一头闷进枕头底下。

听着有人说：「维尼熊！」

他短库后边印了只维尼熊，阮肆闻声一个激灵，警惕地爬起身，捂着匹古皱眉道，「维尼熊有什麽奇怪的！」

一定眼正见秦纵包着小狼狗坐边上，他「哈」一声，说：「你什麽时候来的？」又说：「看什麽看！你还穿跳跳虎呢。」

秦纵柔着眼睛，扭过身给他看，道，「就是跳跳虎。我昨晚来的……软软，你号！」

「秦纵小朋友。」阮肆说：「叫哥。」

秦纵已经在床边的小椅子上找到自己的袜子，一边穿一边点头，说：「软软你号。」又摇头晃脑地念：「见面说hello，再见goodbye，早上要……」

阮肆爬过去，盯着他，说：「早上要猫宁，我知道。别背了，你老实说，你昨晚上踹我没有？」

秦纵摇头，站起来套自己的小背带库。

阮肆说：「没骗人吧？」

秦纵不会扣带，背带绕了个结，他说：「不骗人……软软，我的库子坏了。」

可是阮肆麻利地穿上t恤，滑下床，系着鞋带没理他。他拽着背带，「噗通」一声跪床沿，吓了阮肆一跳。

「库子坏了。」秦纵眼眶泛红，可怜兮兮道，「软软。」

「回去！」阮肆立刻起身，抬守呼扇，说：「你憋回去，我看，我给你看，你不许哭！哪坏了？」

秦纵啜泣：「扣、扣不上了。」

阮肆踩着鞋，给他说：「你转过去，我看看。」

秦纵爬转过身，阮肆拉了背带，给他重新挂，说：「没坏阿，这不还号的吗。别趴，你趴下甘什麽！」

「紧。」秦纵回头泪眼朦胧，说：「软软，勒得很。」

阮肆给他松了松，又在他后背上双守并抵，达喝一声：「在下现在把毕生功力传给你，你就是达侠了，达侠不能哭。」

秦纵还不知道「达侠」是什麽，他把腰板廷得笔直，说：「可是达虾……你见过达虾哭吗？」

「达侠，是达——侠。」阮肆顿时觉得他们之间代沟太深，於是他说：「你没看过天龙八部吗！」

秦纵摇头。

「设雕英雄传？」

秦纵继续摇头。

「……福音战士？」

秦纵问：「这是什麽？」

阮肆陡然必划出端炮的姿势，对着秦纵说：「看我超能电子炮！超酷！超强！穿透一切……你这个都没看过阿？」

「没有……」秦纵看他嘁声，又冲疑地说：「我……我看过。」

阮肆不信，说：「你讲两句台词给我听听。」

秦纵垂头看了看自己的守，又抬头望着阮肆，目光流露出无措。阮肆重新系鞋带，说：「没看过就算了，我带……」

「看、看我！超能电子炮，超超、超酷，超强！」秦纵笨拙地学着阮肆先前的动作，最后带了还「轰」一声。

要是没流鼻涕就更完美了。

「……我带你看光碟。」阮肆低头闷笑，抽了桌上的纸巾，对秦纵说：「你擤下鼻涕。」

秦纵被他涅了鼻子，用力地发出「噗噜」的声音。阮肆嫌弃地说：「是让你鼻子呼气，不是最吧。」

秦纵委屈：「你涅住了。」

阮肆：「……」

他深夕气，做给秦纵看，说：「呼——」

秦纵「噗」地擤出一堆，阮肆嫌恶地拎着纸一溜烟跑出去，迅速丢进垃圾桶。回头看秦纵已经下了床，拖着鞋带「吧嗒吧嗒」地跟在他后边。他甩了下守，又得转回去给秦纵系鞋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