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策笑道:“本王厉害的可不止是武功,姑娘,你还是乖乖的揭了面纱让本王瞧瞧吧。”
谢安澜默然不语,宇文策道:“既然姑娘不肯,那在下就只好自己来了。”说罢,原本坐在主位上的身影已经一闪到了谢安澜跟前,右手一探朝着谢安澜面门上抓了过去。谢安澜侧首,双手挡住了宇文策抓过来的手。近身战软鞭再没有了什么用处,谢安澜果断的弃了软鞭,手中多了一把匕首。这是她方才送那昏迷的女子身上搜过来的,虽然质量不太好但是总是赤手空拳要强得多。真正动起手来,才知道宇文策到底有多厉害。谢安澜跟苏梦寒和高裴都动过手,他们或许比她强,但是却不会给她太大的压力。谢安澜也曾经跟叶盛阳切磋过,用尽全力她在叶盛阳手里最多也只能支撑一刻钟,如果生死相博的话,也许会更短。但是还是没有这样让她几乎感到一抬手举足都是压力。
转眼已经过了八九招,只听一声脆响,手中的匕首断成了两截。谢安澜咬牙,手中匕首朝着当成飞镖一般的甩了过去。同时谢安澜飞身疾退,右手一挥手嗖嗖嗖三声,三支短钉射了出去。宇文策一抬手将暗器接在了手中,谢安澜已经闪到了门口。宇文策挑眉一笑,毫不犹豫的一掌拍了过去。既然美人儿太过泼辣,那就需要好好地教训教训。
一个青衣飞快地闪了过来,手中短刀用力劈下,银光一闪劲风四溢。谢安澜一把抓过突然出现的叶无情,再一次朝着宇文策射出了一钉,两人飞身掠向宫墙之外,同时外面听到响动的侍卫也冲了进来。宇文策看了一眼手中缀着珍珠细长的短钉,轻笑了一声转身闪入了内殿。
谢安澜和叶无情出了清秋殿立刻就往外面奔去,连清秋殿外面的情况都没有来得及看。
一路出了后宫,谢安澜看向叶无情,“无情,有没有受伤?”
叶无情摇摇头,道:“少夫人不用担心,我没受伤。不过…那人确实是很厉害。”虽然只是接了一掌,叶无情却已经感觉到了对方的强大。以她的功力,硬拼的话最多也只能接下七八掌。当然,不会有人闲着没事儿去一掌一掌的跟人对掌的。但是即使是出尽全力,叶无情估计自己最多能在对方手下撑个一百多招。
谢安澜有些无奈地苦笑,“胤安摄政王,当年厉害。”
叶无情有些惊讶,“那人是胤安摄政王?”她其实根本没看清楚那人长什么模样,一掌之下还没缓过来就被谢安澜拉走了,两人不敢有丝毫停留就跃出了墙头。
谢安澜叹气道:“这运气也忒差了一点,谁知道宇文策竟然会跑到那里去。”宇文策既然有空跑到那里去,还搞什么偷梁换柱啊,直接冲进去抢就行了,想必那些侍卫也拦不住他。
说话间,谢安澜已经开始动手将自己的装扮恢复成原样。特意选择的布料,被揉成一团藏在一个地方,再拿出来竟然也没有丝毫的褶皱。片刻后,谢安澜已经恢复了原本的端庄优雅,与之前相差的也只是头上少了珍珠小簪。
回到小花园里,原本热闹嘈杂的门口已经没有几个人呢。人们都如之前一般散步在园中的各个角落,只是眼睛望向某处的时候脸色依然不太好看。花园正中央的凉亭里,兰阳郡主等人正坐在里面休息,而陪同他们的人却是高阳郡王和高裴。
谢安澜自然不会主动去靠近那个地方,所以只是远远的看了一眼便避开了。转身去找陆离等人,在花园中转了一圈儿却连陆离的影子都没有看到。
“陆夫人。”莫涵看到谢安澜,眼中闪过一丝意外连忙开口叫道。
谢安澜转身,看到莫涵正带着莫夫人冲着这边走来。
“莫公子,莫夫人。”谢安澜微微点头道:“怎么不见外子和百里公子?”
莫涵道:“长安兄比武结束之后被陛下派人叫走了。至于少雍兄,倒是没注意。陆夫人不是跟少雍兄一起离开的么?”
谢安澜淡淡一笑道:“夫君说他有事,先行离开了。我还以为他回去找莫公子和百里公子了呢。”
莫涵安慰道:“在宫里,少雍兄不会有事的,陆夫人不必担心。若是寻不到人,一会儿宫宴开始陆兄自然会过去。”
谢安澜点头称是,谢过了莫涵。含笑对两人道:“我便不打扰贤伉俪了。相信告退。”
莫夫人清秀的容颜微红,“陆夫人慢走。”
在花园里逛了一会儿依然没有看到陆离,谢安澜才从高小胖处知道了陆离的消息。不过陆离也并没有告诉高小胖他去哪儿了,只是告诉高小胖让她不用担心,一会儿在着宣德殿回合。谢安澜这才稍稍放心下来,也不在急着寻找陆离的踪迹了。
却说另一边的沈含双却没有谢安澜这般的悠然自得。原本好好的出逃计划,眼看着就要成功了。谁知道一行宫中侍卫突然气势汹汹的向着清凉殿冲了过来。原本他们也并没有慌乱,正要转身离开的时候不知从哪里飞来一个东西打在了她的右腿上。当下她身子一歪倒在了地上,手中提着的盒子也跟着摔了出来不说,她身上宽松的衣袖被卷了上去,正好露出了里面白皙细腻的肌肤。正好那些侍卫看过来,一眼就察觉了不对之处。毕竟时间紧促,她脸上的易容也只是最粗浅的,手臂什么的自然更不可能仔细掩饰过。于是原本清凉殿的侍卫和从别处冲来的侍卫正好将他们团团围住了。
之后眼看着他们不敌,沈含双以为她必然会再一次陷入牢笼,没想到一个黑衣人突然从清凉殿里冲出,一把抓其他就往外面冲去。那人武功极为厉害,比沈含双从前见过的所有人都要厉害。那人又极为陌生,但是沈含双觉得又分明透着几分熟悉,仿佛她曾经见过一般。
那人抓着他飞快的在重重宫殿中飞掠而过,最后在一间空置叙旧的宫殿中停了下来。
“你…你是…”沈含双警惕的看着那黑衣人,不知怎么的觉得有些紧张。只听那人轻哼一声,转过身来伸手拉下了脸上的黑色布巾。沈含双心中蓦地一震。她当然认识这个人,她虽然已经很多年都没有见过这个人,但是对这张脸却从来都不陌生。因为那些曾经教导她的人,总是会将他的画像拿到她面前,让她认真的看,然后记下画像中的人,是胤安的摄政王,是她的父王——宇文策。
“父…父王?!”
宇文策神色淡然,居高临下的看着跪倒在地上的女子。
沈含双顿时感觉到巨大的压力,心中不由得颤了颤低下了头不敢再直视宇文策的面容。
宇文策沉声道:“你倒是好本事。”
沈含双心中颤了颤,“女儿知错,请父王责罚。”
宇文策轻哼了一声,道:“哦?你错在何处?”
沈含双道:“女儿无能,让东陵人看出了破绽,落入敌手还让父王亲自前来救我。”
宇文策看着她,道:“原来你是这么想的?那你为何会被人看出破绽?又为何会落入东陵人手中?”
沈含双脸色微变,反射性的就想要辩解,“父王,那成天府的陆离……”
“啪!”一个耳光又狠又快地打在甩在了沈含双的脸上,沈含双被打的脸往旁边一偏,一缕血丝从唇边溢出。沈含双却不敢吭声,跟不敢表露出不满,只能沉默地低下了头。宇文策冷声道:“本王培养你多年,将胤安在上雍半数的人马都交付给你。你却拿来跟一个女人斗气?清河,你太让本王失望了。”
“父王,女儿没有…”沈含双连忙道。
。
“没有?”宇文策冷声道:“那陆离夫妻不过是个从六品的小官,也无甚权势背景,你来告诉本王。你来告诉本王,你为何会与她们结怨。”
沈含双垂眸道:“回父王,那陆离数次破坏咱们的计划,那谢安澜同样也不容小觑……”
“难道不是因为你嫉妒谢安澜的容貌和有一个如意郎君?”宇文策冷声道。
沈含双浓密修长的睫毛颤了颤,道:“那陆离不过区区一个从六品小官,女儿何须嫉妒,又如何称得上是如意郎君。请父王明鉴。”
宇文策拂袖,沉声道:“本王对你很失望,但是念在你这些年的功劳上,这次便不追究你犯下的错。以后,你最好好自为之。否则……”沈含双面上闪现一丝喜色,“女儿多谢父王宽容。”
宇文策这才点了点头,“你待在这里,自会有人带你离开皇宫。”
“是。”
说罢,宇文策不再去看沈含双转身掠出了宫殿。
看着宇文策的身影消失在宫墙边,沈含双脸上的神色渐渐多了几分苦涩。轻咬着有些发白的嘴唇,眼底闪过一丝黯然和伤心。虽然她并不是什么好人,但是对自己的父亲却还是存在着天生的仰慕和依恋的。特别是她一直都知道,她的父亲并不是普通人,而是威震天下的胤安摄政王。可惜,许多年不见之后,再一次见到父亲,她并没有得到期望中的亲情和温暖。甚至连父亲的一个关心的眼神和一句温和的问话都没有。沈含双心中一时间有些茫然,她不知道,在父王心中她这个女儿跟那些下属到底有什么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