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节(2 / 2)

“你只会说这个了吗?”白君怡的声音很平静,平静到几乎没有任何起伏,在这一刻,他不再像是那个温和有礼的老师,而更像是一个又冰山雕塑而成的冰雕,没有表情,也没有感觉。

“就算这是我的错,也不说明你就没有错。”

“所以,给我老老实实去死吧。”

第51章 我就是我

白君怡从一开始就是做好了心理准备, 他知道寄生者是个多么恶劣可恶的人,也很清楚他会说出什么让人不快的话。

但是没有用,因为白君怡从一开始就明白。

寄生者是这件事的起始者, 已经不需要管他到底是以何种目的做出了那样的事情,因为对于受害者来说, 加害者选择伤害的原因没有任何意义, 只要伤害存在,那么他就该死。

啊, 对了,还有刚才寄生者喊着的,白君怡自己也是凶手。

白君怡从来都没有否认过这一点。

动手的是白君怡,被蒙骗的是白君怡, 最后杀人的也是白君怡, 他自始至终都很明白, 自己也是个杀人凶手而已, 所以不管是寄生者的诡辩还是周围人的劝解都没有意义,他很清楚自己做过什么。

负罪感。

白君怡背负着这些行动, 也甘愿背负着这一切,因为这是他合该承担的东西。

金色的光刃狠狠的捅下去,噗嗤一声,鲜血缓缓的在地上蔓延开来,那些艳红色的血迹被水冲刷, 逐渐的变成了粉红色的小细流,寄生者的惨叫声响起, 他不断的挣扎着,却无法爬出这个坑。

白君怡连眼睛都不眨一下,手中的光刃再次捅下去。

一直到寄生者连惨叫的声音都没有。

绿色的藤蔓在雨水的冲刷下不断的颤抖着, 它颤抖着从本体上挣脱,在一瞬间钻进土里。

光刃消散在空气中,白君怡看着绿色藤蔓消失的地方,金色的眸子里没有任何表情,没有担忧也没有高兴,他只是这样站在雨里,仿佛什么都没想,又仿佛在思考万物。

“逃走了吗?算了……”白君怡闭上眼睛。

断掉根的莬丝花活不了多久,或许可以勉强靠着一点水存活,但是缺少根系的他就算是再逃也逃不掉这个游戏场。

已经够了。

白君怡转过身来,他抬起头,下一瞬间他整个人怔住,在他的身后,和自己一模一样的人站在那里,他的脸上带着微笑,温暖的笑容让他那双金色的眸子都异常柔和,是自己之前看不到的假人?

“没错,这就是你真实的样子。”‘白君怡’这样说。

他往前迈出一步,微笑着朝白君怡伸出手来。

“怀揣着负罪感,充分的认识到自己的罪孽,并选择承受,你才是那个最理性的人,以近乎无情的理性将自己压制到极致。”

“这就是你,也就是我。”

白君怡看着他,片刻后他笑了一下,有些无奈的低下头。

“我算是明白简念在看到自己的认知假人时为什么会是那个表情了。”

“有一种自己在看自己笑话的感觉。”

假人收回手,他微妙的点点头,“没办法,每个人都或多或少的会讨厌自己认知中最真实的自己,会因为最真实的自己暴露在人前感到羞耻,这是人之常情。”

“自己和自己对话,很奇怪。”

“还有更奇怪的事情。”认知假人张开手,“杀掉我,这样你就可以离开这里了。”

白君怡歪歪头,他笑得有些无奈。

“……是啊,真奇怪,我竟然还要杀掉我自己。”

……

认知假人是以人对自我的意识诞生的假人,也就是说,他们也相当于自己,是虚假又真实的另一个自己。

他们不会想要袭击谁,也不会想要死去,他们只是作为另一个自己行动着,在本体是好人的情况下他们也不会是一个坏人。

甚至他们可能会帮助本体,因为对他们来说,本体就是他们自己。

自己帮助自己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和信和宁阳泽沿着巷子往前走,他们在寻找宁阳泽的认知假人,自始至终宁阳泽和沈司的认知假人都没有出现过,如果假人不出现又何谈看到他们并击碎,所以他们分成两组去寻找不知道藏在什么地方的认知假人。

“所以真的很奇怪,为什么你们三个的认知假人就跟着你们,而我和沈司的反而会藏起来?”

“认知假人是以自我意识诞生的假人,主人的执念就是他们的执念,这很好解释。”和信把眼镜戴上去,“简念的执念是沈司,所以他的认知假人会跟在简念后面,因为这样可以和沈司一起行动。”

“白君怡的执念在寄生者,他的目标就是寄生者,所以他的认知假人会留下,因为白君怡是最可能找到寄生者的人。”

“至于我。”和信看了宁阳泽一眼,“我的执念是分析这个游戏场,能够分析游戏场的道具都在我手里,他不跟着我跟着谁。”

宁阳泽微妙的看着和信,“我的执念是藏起来吗?”

“谁知道。”和信摇摇头,“或许是你的什么潜意识导致他离开了。”

沈司的认知假人不在很好理解,说实话,他到现在也不知道沈司如果有执念的话会是什么,努力控制自己的能力让自己可以在进入游戏场的时候倒退时间离开?还是想要和游戏场完全撇开关系继续当自己的小导游?

完全没有执念也就导致他的认知假人也没有什么目标,说不定正在游戏场四处游荡。

反正沈司也不是一个找死的人,估计他的认知假人会一边猫着一边欣赏游戏场内的风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