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谢时冶所说,第二天他再次来到片场时,状态就变得非常好。被砂石掩埋时,他眼神里的恐惧和求生欲几乎要穿透镜头,望进人的心里。
钟昌明欣赏着谢时冶飞跃式演技的同时,心里多少有些嘀咕,但只能趁谢时冶有状态的时候赶紧拍。
山洞的戏份很多,起码要拍上两个星期。
这期间傅煦在另外一个组拍战争戏,两个主演没有太多交集。
但是早上化妆的时候还是在一起的,傅煦明显发现谢时冶精神有点恍惚,人好像也瘦了不少,眼下些许青黑,好似睡眠不好。
他叫谢时冶一声,对方要好一会才能反应过来。
傅煦是知道谢时冶正在拍一场很艰难的戏份,但是听钟昌明说谢时冶的状态不错。
这是状态不错的样子吗?傅煦心有疑虑。
晚上钟昌明叫傅煦去吃宵夜,这次特意让傅煦带上谢时冶。
傅煦给谢时冶打电话,却是阳阳接的。
傅煦问他:“小冶呢?”
阳阳声音不大自在:“谢哥啊,他有事在忙。”
傅煦:“在忙什么?他能接电话吗?”
阳阳并不正面回应他,而是说:“傅哥有什么事的话,跟我说也一样。”
傅煦沉默了一阵,再开口时,声音已经沉了不少,这是不高兴了:“老师让我带上他一起去吃宵夜,你帮我问问他,一会有没有空。”
阳阳说好,傅煦挂了电话后,大概十点钟的时候,阳阳给他打电话,说谢时冶身体不适,去不了,很抱歉。
傅煦握着手机回道:“生病了?有去医院吗?”
阳阳:“没有生病,就是睡眠不太好。刚刚吃过药,已经睡下了。”
既然都这么说,傅煦也不可能去谢时冶房间里,将本来就睡眠不好的人拉起来吃宵夜。
傅煦一个人去了烧烤店,将谢时冶身体不舒服的事给钟昌明和蒋胜说了。
钟昌明捏着一根铁签,扯了块羊肉下来,几口下肚后,叹息道:“小谢还是很努力的,这段日子辛苦他了。”
傅煦给他们俩倒酒,钟昌明又说:“之前我还在想这戏份这么难,他可能拍不了,没想到倒挺有天赋的,是不是你给他开了小灶?”
钟昌明以为谢时冶私底下去请教了傅煦,才有这么大的进步。
傅煦给自己也倒了杯酒,倒得有些多了,泡沫溢出了杯口,濡湿手指。
他抽了张纸巾,擦拭指尖:“他没来问过我。”
蒋胜一杯酒下肚,打了个嗝:“看来小谢还是很有灵气的,演得这么逼真。”
蒋胜也看过谢时冶的戏,确实演得很好,非常有渲染力。
钟昌明在谢时冶面前,从来都是说教,甚少夸奖,今天谢时冶不在这,他反倒夸了起来:“那孩子不错,把群演的戏都带起来了。”
说完他点了点傅煦:“我要是早发现这根好苗子,就没你的事了。”
即使被这么说,傅煦也不生气,淡淡道:“我的学弟,差不到哪去。”
钟昌明哈哈大笑,说他不要脸。说完以后,面上又浮现些许忧心:“但太灵了,也不好。”
他和蒋胜对视了一眼,都从彼此的眼中看到了同样的担心。
钟昌明对傅煦说:“多关照点你学弟,别戏还没拍完,人就垮了。”
谢时冶精神状态不好,不止是傅煦一个人发现了,其实他们多多少少都有察觉,也问过,关心过。
谢时冶那边没有愿意说的意思,他们这些做长辈的也不好逼,只能让傅煦去关照一下,同龄人间也许更容易倾诉些。
夜宵吃不了多久,很快就散了,傅煦有心想回去问问阳阳,比如谢时冶到底为什么睡得不好,是不是因为拍戏压力太大。
需不需要药物的帮助,或者人为介入治疗。
他回到自己的楼层时,再次发现阳阳,但是阳阳脸上的神情非常紧张又郁闷,不时看向身后的房门,那是谢时冶的房间。
傅煦眯起眼,放轻脚步走了过去,阳阳显然在想事情,魂不守舍,被傅煦叫了一声,差点跳了起来,魂都差点给吓没了。
傅煦仔细打量了阳阳全身上下,发现阳阳脚上踩的是酒店的拖鞋。
这个拖鞋质量一般,不适宜穿到室外,只适合在酒店房间里穿。
很大可能,阳阳才从谢时冶的房间出来。
傅煦问:“小冶不是睡了吗,你怎么站在他房间门口。”
阳阳脸上藏不大住事,一下就慌了,我我我了半天,就是说不出话。
傅煦皱眉:“开门,让我进去。”
阳阳忙挡在门前,汗流浃背:“不行的,谢哥要是知道了,会炒我鱿鱼的。”
傅煦慢条斯理道:“没关系,他要是真辞了你,我可以雇佣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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