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好歹是个官儿,还是京官,要打好关系。
姜卫衍没管他的反应,继续往下说:“至于季哥儿如何出门子,就无需大伯担心了,自有我会替他操办。若是你们愿意,欢迎到时去京城给季哥儿送亲,连带喝杯喜酒。”
季大伯想到儿子,欣然答应:“好,我们一定会去的。”
季阿奶这会听明白了,一把拉住季玉竹:“要去京城那么远,阿奶以后想见你怎么办?要不我们再考虑考虑?我们玉竹娃子这么俊,不愁找不到好人家啊。”
季大伯忙呵斥:“什么话呢,你看看人,长得也一表人才的,还是个京官,咱家哥儿嫁进去,那是去享福,这是打着灯笼也找不着的好事,瞎扯什么!”
季阿奶呐呐不敢反驳,只拉着季玉竹不停抹眼泪。
季玉竹俯身拍了拍季阿奶的手:“阿奶,你放心,我会常常给你写信的。”
“阿奶年纪都这么大了,你这么一走,还能再看我几次呀。”
“放心,阿奶,我阿父阿爹还在这呢,我会回来的。”
大伯娘这会才忙忙凑上来,对着季阿奶又是拍背又是安慰,面上也是一副不舍的样子。
季大伯皱眉:“别哭了,这是好事,不是说了,这两人过几个月就成亲吗?到时我们全家一起上京去。”
季阿奶忙擦了擦眼睛:“诶、诶。”
大伯母收回手,给季阿奶倒了杯水,顺势就在桌前坐下,佯装随意地翻了翻匣子里的礼书。
季大伯没管他们,转头对着季玉竹吩咐:“季哥儿,你这一嫁人,当初分家分给你阿父的田地,可就得交回来了。断没有哥儿带着家产嫁出去的,是吧?我原以为你要自立门户不嫁人,就没找你说道,现今情况,你走之前可得把田地交割清楚。”说着叹了口气,“别怪大伯刚才拦着不同意亲事。我这当大伯的呀,这心提着呢,你这突然来一出,谁知道是个什么人家呢?万一是个吃软饭啃哥儿嫁妆的懒汉子,我说什么也不能把你阿父的家产这么糟践吧?”
季玉竹挑眉:“哦?那这么说,大伯给我准备了嫁妆?”
季大伯脸一僵:“那倒不曾,你跟你阿父原本是打算娶娘子的,这、这突然要嫁人,我哪来的准备啊。况且你们明日就走,说什么也来不及了。”
“采办什么确实是来不及,不如大伯折现,直接给我压箱银子?”
季大伯眼神飘了飘,呐呐地道:“可是家里的银子刚给玉君带去府城了,他入学打点都要用钱啊。家里银钱就够嚼用而已,要等秋收之后才能有银子呢。”
季玉竹冷笑:“既是如此,那我家的田产就当我的嫁妆不是皆大欢喜吗?”
“那怎么行?”季大伯急了。
“怎么不行?按理说嫁妆聘礼不是应当半斤八两吗?衍哥的聘礼,怎么说也不会少吧。”季玉竹随手抽过季大伯母手上的礼金单子,“哟,五百两呢。我家的田产满打满算还不足两百两,看来大伯要给我贴十几亩田地呢。”
大伯母被抽走手上的礼单,正心虚呢,闻言急忙插嘴:“家里的田产还得留着收租子换银钱呢,哪有这么多田地。”
“这些年大伯买的田地可不少啊,怎么会连十几亩都凑不出来?”季玉竹勾唇,“既然田产凑不足,那这聘礼我就抽一半当嫁妆吧。”
季大伯夫妇面面相觑。
“季哥儿,你看,你玉君哥刚去府城入学,府城那边东西老贵了,平日交际也要花钱,明年去京城赶考应试又是一笔不小的花销。你弟弟也入学了,这两年也要开始考秀才。家里还有老有小,事事都离不开银钱呢。你这一远嫁,可是顾不上家里了,这银钱,刚好就给家里添点嚼用啊。”季大伯语重心长地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