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就是不看他一眼。

于是，冲着凝霜道，“不了。”说罢，便往外走去。

阿思抬眸，便只瞧见修麟炀往外走的背影。

凝霜一脸心急的小跑而来，“你倒是吱个声啊！”

都已经到这儿份上了，只要阿思开个口，爷肯定会留下来！

岂料，阿思看了她一眼，很是实诚的开口，“吱。”

凝霜倒抽一口凉气，“你是要气死我对不对!”她都冒险做到那份上了，这家伙居然在这儿给她装傻！

阿思只好笑着摇头，“哪敢，气死你，灵儿还不得找上我。”

凝霜摇头，“你如今到底是个什么心思，我瞧着你方才与爷相处也算自然，怎么就不能和好如初呢？”

眼见着凝霜做了真，阿思也只好认真起来，“经历了这么多事，哪能那么容易就和好如初啊。”

再说，修麟炀若是真想留下来，何须她开口。

殊不知方才听他的回答，她心底也是闪过几分失望的。

一旁的凝霜不由的一声叹息，的确，如今的爷跟阿思之间实在隔了太多，一时之间，哪能这么快便和好如初？

而她身为旁观者，自然更是强求不得，于是冲着阿思一笑，“那我去跟厨房知会声，原以为爷会在这儿用膳来着，顺道让他们多备些糕点。”

“备这么多糕点做什么？我一个人吃不下。”

“我吃啊！爷罚了我不能吃饭，又没说不许吃糕点。”

闻言，阿思一笑，“什么时候变得如此机灵古怪的。”

“哈哈，跟灵儿学的，上回她爹不许她吃饭，她便是这般回答的。”

没想到灵儿虽小，倒是个小机灵鬼。

阿思笑意更浓，“留心被爷知道了罚你。”

凝霜便挥手便离去，“有你求情，我怕什么。”方才阿思连话都没说，爷便心软了。

瞧着凝霜的背影，阿思忍不住摇头。

从前瞧着还挺正儿八经的一个人，如今生了孩子，竟也养出了孩子的脾性，相比起来，似乎灵儿更为稳重些。

不过，今日若非凝霜冒险胡闹，她与修麟炀的关系怕是还僵持不下。

她一直以为，修麟炀是个冷血暴戾的人，他的底线与原则，除了萧婉清之外，对谁都是一样的。

可方才被他那一通喝，她才有了心思细细思索。

其实，他对她，何尝不是一忍再忍。

从骗他坠崖开始，哪一桩事儿不是足以被他砍了脑袋扒了皮的。

可正如他所言，她眼下不都是好好的？

她以为自己假死骗他，他必然会杀了她，所以一直不敢用真面目面对他。

到头来被发现，他也的确是怒了，可他到底还是在乎她的。

他的底线，为了她一降再降。

那她是不是也该为了他，做些什么？

关于这个问题，阿思一想就是五六日。

五六日来，她一直在考虑着要不要主动去找修麟炀，却又想，修麟炀若想见她，应是会自己来的。

毕竟留钗院，离清风阁并不远。

可修麟炀一直迟迟没来，直到第六日傍晚方才出现。

“爷来了！”凝霜在外头一声唤，声音透着几分激动，到好似比阿思更想瞧见修麟炀。

阿思正在屋里绣着花，听到声音便站起了身来，还未来得及将手里的活放下，便见修麟炀进来了。

看着阿思拿着女红的模样，修麟炀微微一愣，显然是没料到阿思这双拿惯了刀剑的手，居然还会做女红。

阿思也是面上一窘，慌忙将手背至身后，“我，我刚学。”的确是刚学没几日，实在是闲的无聊，听凝霜说要给灵儿做衣裳，她才也想着学学。

不料这小小的银针比刀剑更容易伤手，一朵花还没绣成，十根手指头算是扎了个遍了。

好在，修麟炀似乎并未留意，只点了点头，道，“明日是你爹跟你姐姐的头七，因是戴罪之身，不可大张旗鼓，本王命人备了些金银箔，想问问你可还需要些什么。”

头七？

阿思愣住了。

她可从未想到这些事儿。

在她眼里，人死了就是死了，便是当年秦家的后事也未曾处理过，好似，那会儿就是修麟炀去准备的。

她不太懂人情世故，他却都替她记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