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国十皇子?
范昀瑾顿时皱了眉,“前头刚走一个卫国国主,这会儿又来一个陈国的十皇子,这是将我郯国边城当成了什么地方,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语气间的怒意,油然而生。
之前被孤星城的人带走,想他堂堂一个将军,定然是觉得憋屈得紧。
林楠也是一愣,“什么?孤星城也来了?”
范昀瑾这才摆手,“已经走了,不必理会,你且说说陈国那十皇子是何等情况。”
林楠领命,道,“将军可还记得前段时间曾传闻陈国闹了夺嫡之争?都说陈国的老皇帝属意最小的儿子,也就是十皇子继位,奈何这十皇子无心名利,一直以来都不将夺权的事儿放在心上,以至于如今就算老皇帝有心护他也护不住了。属下想,空穴来风,事必有因,这陈国的十皇子,极有可能是逃难于此。”
文员,范昀瑾点了点头,“咱们眼下乃是特殊情况,若能抓到这个十皇子作为质子要挟着,倒是能制衡陈国。”说罢,便是看向了阿思。
阿思了然般点头,“我明白你的意思,但此制衡乃是一把双刃剑,待陈国境内之事尘埃落定,怕是这十皇子会成为对方起兵的理由。”
以救十皇子之名攻打郯国,倒是送了人家一个名正言顺。
阿思的顾虑不无道理,范昀瑾眉心微沉,“陈国内乱,不论谁人继位,必然会先清理朝堂,总归是伤了元气的,待其恢复元气,再兴兵来犯,咱们或许已经成事。倘若未成,就将那十皇子放回去,送他两万兵马,让他们自个儿玩去。”
到时候陈国的十皇子领着两万兵马继续与陈国内乱,陈国自然就没空想着什么攻打郯国的事儿了。
倒也不失为一个法子。
阿思正欲点头,却听林楠给了意见,“边关兵马拢共四万多人,不知此次小侯爷想要几万人?”
“两万。”范昀瑾代替了阿思回答。
林楠点头,看了阿思一眼方道,“也就是说,边关只剩两万人马,到时候全都给了陈国十皇子,只怕咱们剩下的人,连内乱都摆不平。”
此次谋反,虽是朝廷逼迫,但终究是不利之举。
就算摆平了皇帝,那还有万家,以及到时候不知从何处冒出来的一些‘反逆贼’的队伍。
夏家军七万人,也不知够不够这一番消耗的。
林楠的担忧,不无道理。
陈国乱,可郯国又能好到哪里去?
阿思眉心低蹙,没有说话。
因为林楠的语气,好似是在责备她不该起战事一般。
熟料,范昀瑾一声冷哼,“怎么,林副将这是怕死了吗?”冷漠的语气,令得林楠一惊,忙拱手心里,“属下不敢。”
“咱们做武将的,沙场里头征战惯了,拔剑上阵,哪一次不是冒着必死的念头?难道今日,若是强敌来袭,林副将觉着打不赢便不打了,索性开了城门吗?”
这话,严重了。
直指林楠是个胆小鬼,林楠当然不服,“属下必定拼死护城!”
“哼。”范昀瑾一声冷哼,“你跟我多年,我还能不知道你?你能拼死抗敌,却不想担一个反贼的骂名。只是,若朝廷仁厚,谁会想做反贼?于忠,夏家军乃是侯爷一手创立,一日是夏家军,这一世都是夏家军!于义,你我当年都受过侯爷的救命之恩。于孝,侯爷待我如亲子,如今侯爷被害,我若不反,便是不忠不义不孝!”
所以,林楠阻他,便是陷他于不忠不义不孝之境地!
这一番话,惊得林楠慌忙单膝跪地,“属下万死不敢!”
眼见林楠惶恐,阿思不由的轻轻推了推范昀瑾,示意他收敛些,免得寒了下属的心。
范昀瑾了然,事实上,被阿思这撒娇般的一推,他的心都要跟着划开来了,哪里还顾得上动怒。
只听阿思道,“林副将的担忧不无道理,但报仇,我势在必行,夏家军乃是我爹一手创立,不论如何,我也绝不会让这支军队落到旁人的手里去,更枉论替仇人守江山。哪怕不报仇,我也会将夏家军就地解散,只是到时候的结果,怕是比谋反更为严重。”
郯国内外的兵力,一般都指望着夏家军,夏家军一散,郯国何止内乱。
到时候内忧外患,只怕从此世上再无郯国二字。
谋反,才是对郯国最好的选择。
经阿思这一番提点,林楠才算是看明白了。
一副恍然大悟之状,“属下杞人忧天,自诩聪明,尽说些丧气话,还请小侯爷,将军恕罪!”
阿思再次轻轻推了推范昀瑾,范昀瑾方才开口,“罢了,你也是为夏家军着想,今日之罪先记着,若有下次,两罪并罚,本将定饶不了你!”
“是!”林楠应声,范昀瑾这才算是消了气,“起来吧,眼下当务之急,还是要先寻到陈国的那个十皇子。”
林楠这才起身,点了点头,“属下已然派人在城中多加留意,只是无人见过十皇子,咱们手里头也没有画像,实在难寻。”
闻言,阿思开了口,“多年前我倒是见过陈国的二皇子慕言一面,也不知这十皇子与慕言长得是否相似,若有三分像,说不定也能认出来。”
林楠皱眉,“听说二皇子与十皇子的生母乃是嫡亲的姐妹,二人又都是一个爹生的,理应是会有几分相似的吧。”
“那我这几日在城中多走动走动,如若十皇子当真在城内,我应该能认出来。”
“如此最好不过。”范昀瑾点头,却是忽然想到了什么,问,“我只记得,那慕言入郯国是在多年前随陈国使节团来与皇帝贺寿,小……阿思你是何曾见到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