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麟炀的伤痊愈,已是一个月之后的事儿。
此时阿思已然跟着修麟炀回了郯国。
只是未回京都,而是朝着淮南的地界而去。
京内的事儿,修麟炀已是不大想管,只听闻太傅推举了不过十岁的十六皇子继位,当然,其身后还有‘先皇’做教导。
夏家军被得以重用,这倒也使得夏家军未有多大的反抗情绪,至于万家那边,因为夏家军的制衡而不敢有所动作。
至于之后万家会是如何的结局,这已是修麟炀不想理会的事儿了。
阿思骑坐在墨潭之上,身后是非要与她同乘一骑的修麟炀。
自从她决定留在他身边之后,这家伙就如同是块牛皮糖似得,怎么都甩不开。
“前头就是淮南城。”低沉的声音自她头顶传来,语气中染着欢愉。
阿思点了点头,“倒是第一次来。”
修麟炀虽是封地淮南,但一直住在京内,而她也从未来过这淮南城。
“此处的府邸比不得京内荣华,但没一处都是爷亲自设计,保你喜欢。”
阿思并未在意,“说得好似你设计这府邸时便认得了我似得。”
保她喜欢?
专为她设计的?
切。
无情之人说的话向来伤人,修麟炀便撒娇似得低头埋在她颈间,“就是不知此生会有你,那府邸还是设计成了你喜欢的模样,岂不是更说明你我缘分不浅?”
温热的气息喷在她的脖颈处,惹来阵阵酥痒。
阿思下意识的闪避着,无奈轻叹,“你说是就是了。”
他这才好似得逞般的轻笑,抬起头来,看向不远处的淮南城城门。
“小奴才,待回了城,咱们就开始张罗婚事,可好?”
婚事?
阿思微微皱眉,“何故突然提这个?”
修麟炀将阿思搂进了些,下巴轻轻抵在阿思的脑袋上,“之前的婚事太过简陋,总觉得不能算数。”
之前的婚事的确匆匆,阿思记得那会儿修麟炀甚至是将合卺酒都倒她头上了。
那时的修麟炀是气极了她的,可谁又能想到,那个脾气极大,动不动就要拔了人家皮的活阎王,如今却成了只会对她撒娇的‘小奶狗’。
当然了,以修麟炀这个年纪,实在是称不上‘小奶狗’,但奈何人家就是长得帅,撒起娇来又是软萌软萌的,这等反差,叫人如何抗拒。
略带妥协的一声叹,“你拿主意就好。”
“那,待成了亲,可就不能再分房睡了。”他的声音低低的,好似早有预谋。
阿思猛地转头看他,眉心染上几分不悦,“你故意的?”
这段时日,她虽留在他身边,平日里也并不抗拒他的亲近,可每每入夜,二人还是分房睡的。
这厚脸皮的人自然也是深更半夜的来找过她,但都被她给打发了出去。
只因她清楚的知道他想要什么,可对她而言,那种事得是情到深处自然而然的发生的。
可她如今这情况,特意要做那事,总归叫人反感。
“你我一间房,本就是名正言顺的。”修麟炀顶着一张极其无辜的面容,眼见着阿思渐渐染上了怒意,忙又压低了声道,“你若实在不喜欢,我不碰你就是,只是……一个人睡着实太冷,爷想抱着你睡。”
阿思冷哼一声,岂会不知道修麟炀的心思,“你若嫌冷,回头入了城,我便去找个清倌儿给你,模样保你喜欢。”
“你说什么。”他的声音忽然就沉了下来,还不等阿思反应,修麟炀便勒停了马,将缰绳塞进阿思的手中,而后翻身下马。
身后跟着的束风等人见状很是奇怪,“爷?”
“送夫人回去。”修麟炀冷着一张脸,看都未看阿思一眼,便已是飞身离去。
叶开骑马上前,“阿思,爷怎么了?”
阿思眉心微微一沉,回想着方才二人的对话,方道,“生气了吧。”
因为她说要给他找个清倌儿?
叶开一愣,“你们,吵架了?”
“没有。”阿思淡漠,只是修麟炀单方面的生气罢了。
闻言,叶开与束风等人互看了一眼,终究还是摇了摇头,什么都没说。
入夜之前,阿思住进了王府。
比起京内那处,这儿的确如修麟炀所言的,并不是特别繁华。
只是亭台楼阁,花鸟鱼虫,样样齐全,布局精巧,果真是甚得她心。
比起那些华贵却刻板的府邸好了不知几倍。
如此得人心的环境,自然也让阿思的心情开朗了不少,不免又想起了修麟炀来。
她原以为他生气离开是率先回了王府,可显然,他并未回来过。
罢了,他如今身子已是痊愈,毋须旁人担心。
眼见天色渐暗,阿思洗漱过后便直接睡了。
第二日清早,阿思还未起身,房门便被人给一脚踹开了。
惊得她猛的翻身下床,却又落入一个结实的怀抱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