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1 / 2)

奥兰托,我必须回弗乐尔斯!陆离忽然抓住奥兰托的手,表情严肃,眼中流露出一丝祈求:我必须告诫父亲,小心他的首相!他说着,捏了捏奥兰托的手,毫不掩饰自己的猜想:首相想要杀我,这是第二次了。第一次,就是在那场偷袭中,他的目标不只是你,还有我,为了保险。一旦你和族人逃脱,他完全可以利用我的死,把罪名怪在你头上,激国王发起战争。我今天听到了父亲给我的录音,他已经坚信是你挟持我,并认为只有攻破你们才能救我,这一定是首相给他的暗示!

他既然对你动了杀心,就没有指望使节能活着回去,他走了这一步死棋,是利用死士与你同归于尽,而自己坐收渔翁之利。即便是刺杀没有成功,他也可以借使节被扣留为由,发起进攻。而你的死活……奥兰托反握住陆离的手,也是早就把这件事看得透彻:“他不会顾及,也不会给国王顾及的机会。”

奥兰托说完,目光沉如死水,他和陆离静静对视,彼此都非常清楚,现在处于怎样的局势。兽族和鼠族需要联合,那就必须要有人潜入弗乐尔斯唤醒沉睡中的仓鼠国王。否则温水煮青蛙,当人类除掉了棘手的兽族,弱小的鼠族就只能任人宰割!

“既然你明白利害关系,就不要拦我。”陆离抿了抿嘴唇,目光清澈而坚定:“你知道,这种时候,我不能退缩。”

“我知道,我的小王子。”奥兰托用力抓紧陆离的手,眼中闪过一瞬的温柔:“我不会阻拦你,我陪你一起去。”奥兰托的每个字都说得铿锵有力,似乎早已在心里锤炼过千百遍一般,他望着陆离,禁不住俯身亲吻他的额头,心中隐隐作痛。比起小王子腹中的小生命,他们更肩负着一个部落,一个国家,甚至于一个种族的兴亡。这个时候,一个首领和一位王子,谁也不能退缩,他不能选择退而求安稳,那就只能选择保护自己的伴侣。

“你是首领!这种时候你怎么能擅自离开你的部落?”陆离愣了一下:“你的族人怎么办?”

“我是你的伴侣。”奥兰托抱紧陆离,低声道:“刚刚在格斗场上,我输给了beta狼,首领之位已经易主。我现在只是一只普通的狼,一只狼的信条很简单,为部落献出鲜血,为伴侣奉献一生。”奥兰托的声音低沉而温柔,他对着陆离耳语,却像是说出了这个世界上最有力量的话,字字句句带着一股暖意和巨大的能量,汇入陆离的心口,又化作奔腾的血液传递到四肢百骸,让他连指尖都温暖起来。奥兰托轻抚着他的背,手掌顺着腰侧,慢慢摸上陆离的小腹,轻轻摩挲:“如果他可以顺利降生,也会为父亲们的决定感到骄傲。”

“他会的”陆离抬起头,定定望着狼族首领深邃的双眼,嘴角勾起一抹笑意:“我会像你保护我一样,保护你的孩子。我要亲口告诉他,他有个多出色的爸爸。”说着,陆离扬起下巴,把一个吻印在奥兰托唇边,低声喃喃:“我还会向他保证,他……会有很多很多的兄弟姐妹……”他将小舌头抵入奥兰托的唇缝,红着耳朵含糊道:“为了我的伴侣,我愿意……”

第140章

这一句我愿意,有如一颗沉石,落入狼王的心湖。奥兰托眼波流转,眉头微微一动,一声低沉的叹息从唇缝间漏出,似是一刻也等不及,奥兰托一把将陆离抱起来,小心翼翼地放倒在床上,可双唇却有如被粘着在陆离软嫩的嘴唇上,怎么亲也不会够。

等到缠绵的一吻终于结束,两个人四只毛耳朵都钻了出来,微微颤动。奥兰托与陆离额头相抵,彼此蹭了蹭鼻尖,陆离双手交扣在奥兰托后颈,用指尖摩挲着他毛绒绒的发茬儿。

“要留宿么?首领先生?”陆离故意眨了眨眼,自认为抛了个很完美的媚眼。却对自己无意间散发的甜腻而鲜美的味道全然不知。

奥兰托心潮一阵涌动,嘴角略微上扬,低头又亲了亲他,顺势半躺在床上:“这不叫留宿,这是回家。”说着,奥兰托再次吻住陆离,这一次,陆离能明显感觉被这个人兽化的犬牙磨着嘴唇,他双手顺着奥兰托的背缓缓下移,自然而然地就摸到了毛茸茸的狼尾巴,陆离从喉咙里发出一声闷笑。

要知道,兽化是杂交体动情的征兆。

奥兰托明显非常精心,作为一只狼王,他亲吻和抚摸的动作温柔得反常,似乎生怕碰坏了身下的小王子。细密的亲吻从嘴唇一直蔓延到脸颊,鬓角,脖子,锁骨……奥兰托像一只为伴侣梳理毛发的公狼,用冰凉的鼻尖和湿润的嘴唇描摹着陆离身上每一寸皮肤,直到吻到小腹,他顿了顿,而后忽然侧过脸,把耳朵贴在了陆离的肚子上。

“喂……”陆离不禁赧然:“现在根本听不出什么吧……”

“咕噜咕噜的。”奥兰托如实说道,说着,抬眼看了看陆离:“你是不是又饿了?”

“你真的……很煞风景!”陆离瘪瘪嘴,伸手推了一把奥兰托的脑门,然后不客气地用手指夹住他的耳朵,往上猛拽了一把,耳根微微泛红,低声道:“快点!抱我……”

奥兰托的眼神暗下去,毛绒尾巴迅速地左右摇摆起来,像一只看见肉罐头的大狗,陆离勾了勾嘴角,低声催促:“快点!”

“你啊,”奥兰托也笑了,他起身再次拥住他的小王子,亲了亲他的额头,又亲了亲鼻尖,最后亲在嘴上:“一定是草原神灵赐给我的礼物!”

“我是你好几辈子修来的便宜媳妇!”说出媳妇这两个字,陆离还是有些不好意思,于是有些迫不及待地和奥兰托接吻,后者却在亲吻的空隙,担心地求证:“你有宝宝了,可以么?”

“现在可以……”陆离往奥兰托怀里蹭了蹭:“以后就不知道了……”虽说仓鼠的孕期只有短短30天,但这几天陆离完全没有小腹隆起的迹象,说不好肚子里的宝宝也只有仓鼠大小,毕竟自己的妹妹们出生的时候,也都是软乎乎的仓鼠小球。

也说不定,仓鼠杂交体生宝宝的时候,也会变成小仓鼠……

“我会,很小心。”奥兰托低声的耳语让陆离回神,接着他像是要履行自己的话一样,每个动作的温柔极了,缓慢的爱抚,轻柔的拥抱,就连扩张和进入,都漫长地要把人逼疯。

“不用那么小心也可以!”陆离气得咬了一口奥兰托的肩,随即身下一阵钝痛,被一顶而入,他叹息着高仰起头,奥兰托缠人的吻顺着他的喉结往下,又亲吻着他的胸口,缠绵而又虔诚。陆离微微垂着眼,用下巴蹭了蹭狼王竖起的毛耳朵,轻轻地笑了。

有伴侣,也有宝宝,他有了一个完整的家,真好啊……

“奥兰托,可以了……”陆离心中一片难以描述的温柔,他软着声音,放松自己在奥兰托的掌控中:“我想要你了……”

狼王的耳朵急速抖动了一下,接着便是无尽的,不可描述。

*

弗乐尔斯的大皇宫中,年迈的仓鼠王正在阅读前线回传的捷报——上将已经率军攻破重山屏障,不日将攻上狼族的城门,小王子被关押在狼族首领的宫殿中,只要擒了首领,就能救回他的小儿子了……

仓鼠王叹了口气,劝自己稍安勿躁,这时候,王妃托着一只圆滚滚的小仓鼠走到他身旁,一边抚摸小仓鼠的背,一边安慰自己的丈夫:“放心吧,上将一定会救回咱们儿子的!”

仓鼠王点点头,视线落在王妃手心里的小东西上,伸手摸了摸:“瑞贝塔快生了吧?”

瑞贝塔是大公主的名字,大公主与首相成婚已经数月,此刻大公主已经有了首相的宝宝,但因为临近产期,仓鼠会非常暴躁,并攻击自己的伴侣,所以她要暂时回到皇宫来准备临盆,被母亲悉心照料着。

“就这几天吧,她的状态很好,宝宝应该非常健康。”王妃笑了笑,忽然一阵古怪的窸窸窣窣打断了她,王妃奇怪地往声源走去,只见一只小仓鼠从天花板换气扇的缝隙里挤出一整个儿小脑袋,黑漆漆的豆子眼睛对着她眨啊眨的。

“儿子?”王妃愣了一下,这时国王也几步走了过来,难以置信地看着卡在换气扇缝隙里的小仓鼠,小仓鼠对着他吱吱叫了几声,然后猛地挤出缝隙,稳稳掉落在国王摊开的掌心里。

决定面见仓鼠王的第二天,陆离就和奥兰托踏上了奔赴弗乐尔斯的道路。为了节省体力,也为了潜伏,他们都是以兽化形态行进,奥兰托叼着陆离狂奔过草原和戈壁,只用了一天一夜就抵达弗乐尔斯的城外,但为了安全起见,奥兰托暂时藏身在城外的密林中,而陆离只身一人从排水口潜入城中,再进入皇宫。

皇宫虽然戒备森严,但防不住一只还不到拳头大小的小仓鼠。仓鼠形态的小王子顺着管道,轻而易举地就潜入了皇宫内部,但找准国王的位置,着实让他费了一些时间。

小仓鼠才落在国王手掌,就迅速钻入他的袖口,国王皱起眉,忙和王妃疾步走进卧室,锁上门,这才把小儿子抖落到床上,等他化回人形。

很快,小仓鼠就变成了光溜溜的小王子,陆离抓起被子裹在身上,抓了抓乱七八糟的头发,长舒了一口气。

“怎么回事?”国王皱起眉:“你自己逃出来的?”国王并不理解陆离的鬼鬼祟祟和躲躲藏藏,眼下他可爱的小儿子正散发出一股管道的霉味和臭味,实在是没有王子的风范。

“父亲,我并没有被狼王软禁,相反的,是他救了我。”陆离表情严肃,非常笃定道:“我们战胜兽族返回的路上遭到了人类军队的袭击,奥兰托救了我,并把我带回部落。这时候,我们的军队已经向他们宣战,他才无暇把我送回来。”

国王果然并不知道袭击的事情,脸上满是震惊:“你说你遭遇了人类军队的袭击?!”

陆离点点头:“有人想要利用我的遇难,挑拨弗乐尔斯和狼族之间的关系。”

“我们和狼族的关系,早在他挟持小公主的时候,已经势不两立。兽族野蛮,放任他们,迟早有一天,他们会觊觎弗乐尔斯这片沃土!”国王冷着脸,想必早就被首相灌了迷魂汤,此刻完全没有收兵的打算。

“父亲!狼族无法繁衍,他们迟早是要灭绝的,攻打他们何必急于一时?眼下,狼族已经认识到了弗乐尔斯的实力,狼王救我一命,又将我平安送回皇宫,就是要言和的。我们何不卖他们这个人情,让狼族部落臣服于弗乐尔斯之下?我觉得,实在没有必要劳民伤财,非要去攻打一个强弩之末!”陆离竭力劝说着国王:“父亲,退一步讲,即便我们灭了兽族,弗乐尔斯就真的能得到永恒的安宁和平静吗?那在回程路上埋伏我的人,又是谁呢?”

仓鼠国王的表情终于有一丝松动,他也有猜测,但却又不愿去面对这个猜测,只得硬着头皮道:“这件事,还需要再细察……”

“父亲,我知道您信任他,就像您信任所有的人类一样。”陆离并不与仓鼠王对着干,他深知仓鼠种族的性格其实是有些鸵鸟的,他们过于善良,因此也拒绝去面对阴谋,如果这时过分逼迫仓鼠王,说不定会适得其反:“真正的忠诚,经得起考验。您的信任是出于慷慨和善良,但没有人有资格凭空获得信赖,在贡献慷慨和善意之前,您有权利试探。”

“怎么试探?”仓鼠国王有些诧异地看着自己的小儿子,总觉得这个孩子好像一夜之间就长大了,甚至成熟得让人可以依靠:“你想亲自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