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无彩凤双飞翼(1 / 2)

尉迟镇高大的身形,把无艳遮的严严实实,只有何靖看清了无艳的手法,那一刹那,何太医几乎忍不住要伸手阻住无艳,若非对这“小师姑”有着近乎迷恋般地崇拜之情,何靖定会动手,但就算如此,何靖也是脸色煞白,神不守舍。

太子一声令下,东平王丹缨望着围上来的侍卫们,喝道:“谁敢动手!此刻医者正救治父皇,此刻动手,是想干什么!”

太子李嬴道:“是救治,还是谋害?才刚回京你就这样大的胆子,丹缨,看样子之前的教训对你而言还是不够。”

丹缨瞪着李嬴,双眸之中是隐藏不了的厌恨冷漠:“太子就算要动手,也等医者给父皇看过了再动手不迟,需要这么急不可待吗?”

太子看着丹缨冷峻神色,竟泰然笑道:“除去意图不轨的叛臣是东宫的职责之一,难道任由你们谋害父皇我却要缓缓动作?还不给我拿下他们!”

丹缨被侍卫擒住,却仍冷笑:“太子殿下,你这是图穷匕见么!”

太子道:“图穷匕见的愚蠢举止,本太子从来不做。”

这一刻,外头有个声音叫道:“阿缨,阿缨!”

丹缨吃了一惊,这才色变,却见帘幕开处,陈妃踉跄而出,神色凄惶,一看侍卫们押着丹缨,陈妃双腿一软,差点跌倒在地。

丹缨大叫了声:“母妃!”

陈妃趔趄靠前,却被太子的人拦住,陈妃声嘶力竭叫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丹缨见陈妃来到,整个人才忐忑起来。

太子好整以暇看着这幕,正欲说话,忽然面上笑意僵住,却见原本冲向床榻边的几个侍卫闷哼数声,竟被迫后退回来。

丹缨见状回头,却见李世元的床前,站着一道伟岸身影,他拍拍双手,道:“护驾!”

太子面上表情一僵,闻声笑道:“护驾?乱臣贼子竟说什么护驾,尉迟镇,你现在你退下求饶,本殿下还能饶你一命……”

尉迟镇浑然不为所动,沉声道:“这位无艳姑娘是慈航殿之人,来路上曾救过临江王紫璃的性命,历来朝廷对慈航殿出身的人都以上宾待之,从不敢怠慢。什么时候太子殿下竟连慈航殿的人都不信了,莫非殿下怕慈航殿看出皇上身上有什么不妥,所以想杀人灭口么?若太子毫无私心,何不暂停片刻,便知分晓?”

太子怒道:“你……死到临头,竟还胡言乱语!”

尉迟镇岿然不动,忽听耳畔何靖低低叫道:“小师姑!”声音颤抖,竟似受了极大惊吓。

尉迟镇目光一转,正好瞥见无艳手起,银针往李世元头顶刺落。

就算是冷静沉稳如尉迟镇,见状仍忍不住心头一寒,虽然见识过无艳救紫璃时候那惊世骇俗的场景,但是毕竟身份不同,如今这位,正是这天下之主,倘若有个三长两短……

何况,太子正在侧虎视眈眈。

这一针下去,除非是能够起死回生,不然的话,这一干人等是别想逃出生天了。

床榻不远处仍有些宫女太监,有人自也将这幕看得清楚,当下便叫了起来,纷纷骇然后退,太子站得稍远些,见大伙儿都神色有异,他便挪动脚步往前,一看之下,也惊得目瞪口呆,竟忘了叫人再上!

瑞阳王李庆瑞的反应也是差不多,唯有丹缨,因曾见识过无艳剖腹锯腿之举,神情还略见镇定,可只有丹缨自己知道,他也是死死遏制着想喝止无艳的冲动,满心只盼奇迹发生……因为此刻,众人都已经是骑虎难下,而这落下的一针,不仅关乎在场之人的生死,更是关乎整个天下!

那枚银针细若牛毛,却足有半个巴掌长短,乃是无艳用过的最长的针,因为实在太细,看似吹一口气就会弯曲似的,但随着无艳手指用力,银针竟渐渐地从李世元的头顶心没入,足足进去一半!

站在无艳身畔的何靖浑身冰凉,毛发倒竖,如痴如醉,目光转动,望着无艳专注看着下针处的双眸,何靖身子一震,才从手足无措中反应过来,探手握住李世元的手腕。

仍是之前那微弱的脉动,近乎于无!但幸好还不是消失……何靖连连深吸数口气,又去查看李世元的脸色,忽然之间将手一松,整个人倒退一步。

尉迟镇见太子受惊忘了下令,他却并未放松,正严阵以待中,忽见何靖失态,尉迟镇心知有异,忙飞快转过头来,不看则已,一看之下,尉迟镇赫然色变,却见榻上“昏迷”着的李世元,从他的五官:口,鼻,双眼之中,赫然竟流出了丝丝血迹!那血竟隐隐发黑。

在场的太子、丹缨以及刚刚“苏醒”的皇后、陈妃等也正伸长脖子,一个个仿佛被雷惊傻了般呆呆地看,皇后本正惊心,忽见如此可怖情形,不由身子一软,晕了过去,而陈妃也低吟了声,整个人站不住脚,被宫女扶住。

太子指着榻上,此刻竟也不知如何反应,该说什么了,只顾结巴道:“你、你……这……”本来该下的命令没下,本来该冲上来拿人的侍卫们也都忘了动作,只听得“当啷”数声,有人握不住兵器,佩刀掉在地上,在寂静之中,越发令人惊心动魄。

无艳见何靖倒退出去,她略一抬眼,望见李世元面上流血,手势竟也一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