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站在旁边的蓬香这时才开口道:“他有马车。”
旖雨低叹。
“公子,你是不是……”蓬香犹豫道,“后悔了?”
旖雨没做声。
蓬香道:“其实,我也觉得陶墨挺好的。”
旖雨依旧一言不发。
蓬香站了会儿,自觉没趣,转身往外走,忽听身后幽幽道:“只有饿的时候,才知道米粥的珍贵。”
陶墨是在白日里抽空出来看旖雨的,所以又要急急忙忙地赶回去。
金师爷正满大街地找他,见他回来,忙道:“东家,有消息了。”
陶墨一时没回神,“什么消息?”
还是郝果子反应快,“是不是晚风的案子?”
金师爷点头道:“正是这桩案子。疑犯已经抓住了。”
陶墨瞪大眼睛,“是不是……是谁?”
金师爷道:“是附近一个樵夫。因看到晚风一个人带着一个大包袱,见财起意,所以才杀人劫财。”
郝果子皱眉道:“樵夫?”
陶墨也觉得疑惑,“樵夫为何用箭?”
金师爷道:“这我倒不晓得。案子还没有开审,东家要是有兴趣,可以去邻县旁听。”
听说可以去邻县,郝果子眼睛一亮。他正愁躲不开旖雨和蓬香这两个阴魂不散的,立刻眼巴巴地看着陶墨。
陶墨颇有顾虑,道:“会不会不太妥当?”
金师爷很是欣慰,终于看到脑袋只有一根筋的陶墨会为官场上的往来而操心了。他道:“东家微服私访,邻县县令又如何认得?”
郝果子见陶墨意动,连忙道:“少爷认得晚风,说不定还能帮上忙。去看看也好。”
陶墨听他如此说,只好同意。
郝果子欢呼一声,转身去通知老陶。
老陶知道之后却并没有他想象的那样担心。照他看来,这桩案子透着古怪。且不说一个樵夫好端端地做什么杀人劫财的勾当,只说他随身带着弓箭,射箭射得这么有准头就有蹊跷。在他看来,这多半是邻县县令用来交差的冤案。而邻县县令之所以这么快找替罪羔羊,说不定还和这桩案子的真正凶手有关系。
如此一来,陶墨若是出现在邻县公堂就十分不妥了。因为对方一定也会关注此案,指不定就会碰上。黄广德是认得陶墨的,黄广德的手下也认得……不过即便不认得,黄广德只要真的与邻县县令通过气,就一定能知道陶墨的所在。看来,若对方真是黄广德,躲是躲不过去的,只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他突然想起一事,问正要去收拾行李的郝果子,“顾射去吗?”
“去?”顾小甲皱眉道,“去做什么?”
陶墨有些局促。顾射与此案毫无干系,他邀请他同去的确有些师出无名。但是难得老陶与他意见一致,他只能硬着头皮道:“去听听邻县县令是如何审案的。”
顾小甲道:“他如何审案与我家公子何干?我家公子只要知道你是如何审案的就好。”他说完,才发现自己说的话有些歧义,画蛇添足道,“谁让我家公子在你的地盘上呢!”
郝果子道:“说不定那个樵夫请了很厉害的讼师,也可观摩观摩。”
顾小甲冷笑道:“当今世上有哪个讼师比得上我家公子的?”
郝果子道:“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别忘了你家公子还是一锤先生的门下呢。”
顾小甲想反驳,却听顾射缓缓道:“几时启程?”
陶墨大喜,“明日就启程!”
其实开堂是后日。他只是想与顾射在一起多呆一日,说不定还能领略邻县的风情。
顾射道:“坐我的马车。”
陶墨毫不犹豫地应承下来。
这下轮到郝果子发愁。
顾射的马车虽大,但是要容下五个人只怕还是有点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