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1 / 2)

因为过不了多久,就算她想干,也干不了了。父母把她裹的严严实实的,脸上还戴个大口罩,借了个轮椅,推着她出门。

阳光真好,迎春花已经开了。不时有喜鹊“喳喳喳”的在她头顶飞过。毕夏贪婪的看着这一切,活着真好啊,一切都是那么生机勃勃的。都说喜鹊是爱的使者,如果它们真的能听见我的心里话,那就让我再见见沈丁吧!

哪怕只是远远的看他一眼就好。至少和他在一起的时候,没有辜负我的青春年华。分手之后,沈丁找过她几次,也发过信息,字里行间有想跟她复合的意思。

那时候骄傲的毕夏直接无视了—劈腿啊!即使是再爱你,也容忍不了劈腿啊!那是一个女人的尊严,怎么能说复合就复合。

她再没见过沈丁,即使她见过他很多次徘徊在她公司楼下,即便她看到他的身影,眼泪已经控制不住的滴下。她总是告诫自己,男人有一次劈腿就不该原谅,他不配拥有你的爱情。哪怕再想回去,毕夏也倔强的转过头,假装那个人并不是在等他。

可是,现在,就在不知道明天还能不能活着的现在,毕夏忽然很想见见沈丁,见见那个她这辈子唯一一次爱过的男人。

“沈丁,沈丁,你等等!你不能就这么去见她!”毕夏忽然怔住,是幻听吗?还是她开始做白日梦了?她怎么听见有人在呼唤沈丁?

她眯着眼睛朝那边望去,一个男人抱着一束花,大步流星的朝病房区走去。他身后一个女人穿着一身雪白小跑的跟着他。

毕夏以为自己眼睛花了,她使劲揉揉眼睛,隔着一片低矮的灌木丛看过去——沈丁!真的是沈丁!她再看看跟在沈丁后面的女人——金玉?!她的好朋友,助手,后来接替她主管位置的金玉?!

金玉是毕夏的大学同学,毕业后读研,三年出来却找不到合适的工作。已经做了主管的毕夏刚好部门内招人,就把金玉招了过来给自己做副手。她们俩从大学就是室友,属于一起同过窗的革命友谊。毕夏和沈丁的事只有两个人最清楚,一个是人在上京的苏果。另一个就是一直在毕夏身边的金玉。

金玉终于追上沈丁,一把抓住他的袖子,说道:“沈丁,你有没有想过这么做的后果?”沈丁停下来,有些不耐烦的说道:“我管他什么后果,我只知道,我等了十年,不能再等了。我要去见她,我要和她在一起,此时,此刻!”

金玉再次拉住转身的沈丁,说道:“她病了!!你忽然这么冲进去,她完全没有准备,万一情绪激动异常,她的身体能受的了吗?”

沈丁迟疑了一下,说道:“我跟她的主治医打听过了,医生也说她有今天不一定有明天,如果我再不去找她,可能就来不及了!”

金玉依然死死的抓着他说道:“可是……万一,万一……沈丁,毕夏可能没有几天了,你这么冲过去向她表白,万一她……她的家人是会埋怨你一辈子的,你想过吗?”

毕夏觉得身上一疼,分不清是心还是腹部。

她的轮椅忽然调转了方向,毕夏仰起头,妈妈温柔的朝她笑:“夏夏,我们去别处走走。”

“不,”毕夏摇头,坚定的看着她妈妈:“我不想糊里糊涂的死。”

妈妈沉默的又调转了轮椅。

沈丁听了金玉的话,垂下头沉思了一秒,说道:“金玉,我很感谢你十年来一直在给我和她传话。我没想过她父母家人会不会埋怨我,但是如果我不去说,我这一辈子都会埋怨我自己。谢谢你的好意,就……送到这里吧!”

毕夏听着他们的对话,嘴角不自觉的勾了一抹笑。金玉啊,十年来,她传了什么话呢?她还记得她看到沈丁在楼下徘徊时,金玉走过来很是不屑的说道:“当时劈腿想什么来的,现在又来骚扰你,这样的男人就是不能给他机会,不然他还以为你好欺负!”

沈丁已经拨开金玉的手,转身继续往病房走。金玉忽然声泪俱下的问道:“那我呢?我在你心里就一点位置都没有吗?”

毕母再次想把毕夏推走,毕夏又拦住了。她盯着面前的一对男女,双眼像蓝天一样清明。沈丁停下脚步,凝视着金玉,慢慢说道:“金玉,十年前你劝我和夏夏分手的时候,我们的关系就已经确定了啊!”

毕夏心里一颤,金玉喃喃问道:“我们……”沈丁看着她,眼睛一眨不眨:“我们是哥们,是盟友。这一点,从未变过。”

毕夏看到从金玉眼里流出的泪水,转过头对妈妈说:“妈,我们回病房吧。”

她听到妈妈在她头顶轻轻的叹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