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节(1 / 2)

能得此殊荣, 陆宇翎绝对功不可没,不仅因为人家窗户擦得干净,让九班班长挑不出来毛病,更因为人家剃了板寸, 一点都没给班级拖后腿,班主任老周还当众表扬了陆宇翎,就连年级长都破天荒地夸了他一句:新发型真帅。

被认可的感觉有点不错,但陆宇翎并不满意于此,因为李西宁还没表扬他呢,不奢求什么搂搂抱抱之类的奖励吧,怎么着也得夸一句“帅”吧?

然而李班长却一直没有夸他, 甚至连个眼神暗示都没有。

在期待中等待了整整一个星期,陆公主忍无可忍, 终于在某晚放学回家的路上表达了不满情绪:“你看见我剪头了么?”

李西宁知道他什么意思,却故意装作不知道:“看见了啊, 早就看见了。”

陆宇翎更为不满了:“那你一点表示都没有?这像话么?”

其实她原本是想夸他来着,但是自从陆宇翎剪完头之后,天天有女生来找他要联系方式,还不止高三一个年级, 而是高一到高三都有,可以说是全校通杀,就连旁边启星中学的女生都能招过来。

其实在这之前也有女生追他, 但是没现在这么多,招来的女生质量也没现在高——他原来的发型一看就不好惹,所以招来的也是点心思不在征途上的小太妹,现在的板寸倒是让他变成了一个一本正经的学长,那种不好惹的王霸之气也变成了带着点霸道劲儿的痞帅,特别招小姑娘喜欢。

虽然陆宇翎从来没给过别的女生联系方式,但李西宁还是不高兴,甚至还有点后悔让他剪头了,所以她就故意不提这事,再次在明知故问:“你想让我表示什么呀?”

陆宇翎:“……”一点办法都没有的感觉,还有点失望和委屈,像是努力考了一百分却没得到奖状。

盯着她看了一会儿,陆宇翎长叹了口气,索性不再纠结这事了,反正人家也不在乎,闷闷不乐地回了句:“没事。”然后就不再说话了,一言不发地骑车。

夜里十点多,马路上人车稀少,路灯昏黄,将他们俩映在地面上的身影拉得很长。

陆宇翎一沉默,整个世界瞬间寂静了下来,似乎仅剩下了车轮摩擦地面的声音。

李西宁有些愧疚,好像伤了小公主的心,犹豫了一会儿,她忽然捏紧了刹车,脚踩地面停在了路边,冲着他的背景喊了声:“陆宇翎。”

陆宇翎赶忙停下了车,扭头看着她:“怎么了?”

李西宁:“你回来。”

陆宇翎纳闷:“干什么呀?”

李西宁:“让你回来你就回来,怎么这么多话呀?”

行,我回去……陆宇翎用脚蹬着地面,连人带自行车一起倒退回了李西宁身边,刚把车停稳,他就听到李西宁用很小的声音说了句:“特别帅。”

她的语气很轻,很柔,像是寂静夜色中的一阵暖风。

陆宇翎一愣,惊喜的像是中了彩票。

李西宁的脸颊微微有些发红,其实她有些不好意思,所以很快就将话题转了:“所以你要继续保持,别给班级拖后腿!”

陆宇翎“啧”了一声,不满道:“你看你,哪有夸人夸一半就开始进行思想教育的?”

李西宁忍笑:“那你接不接受?不接受我就连带着夸奖一起收回!”

陆宇翎赶紧说道:“我接受,我无条件接受李班长的一切思想指导。”

李西宁终于被他逗笑了:“你这话我记住了,骗人你就是小狗。”

陆宇翎眉头轻挑:“我不已经是小狗了吗?”

“你还挺自豪?”李西宁白了他一眼,然后朝他伸出了手,“把你书包给我。”

虽然不知道她为什么要书包,但陆宇翎还是把书包从肩头取了下来,交给了她。

李西宁一手抱着陆宇翎的书包,另外一只手伸进了校服兜里,拿出来了一个粉色的小兔子钥匙链,然后将这个粉兔子挂到了陆宇翎的书包拉链上。

这兔子就是上周六放学后她从韩乔微手下抢回来的那对兔子中的一个。

挂好兔子之后,她把书包还给了陆宇翎:“奖励你的剪头礼物。”

陆宇翎的书包是黑色的阿迪三叶草,原本挺有少年感,但是挂上这个粉色小兔子后,就很少女了……简直像是个女生背的书包。

他知道这兔子是一对儿,还有只白的,于是就委婉地问了句:“你干嘛不给我那只白的啊。”

李西宁毫不留情:“你就适合粉色。”

陆宇翎不明就里:“什么意思?”

李西宁一脸嫌弃地看着他:“因为你就是个难伺候的小公主。”

陆宇翎沉默片刻:“那我明天就去买只老虎送你。”话音一落,他踩下脚蹬就跑。

李西宁反应了两秒钟才反应过来什么意思,气得不行——这个混蛋陆宇翎!

剩下的路不长,两人你追我赶没多久就到地方了。

前方红灯,过了路口再往前走五十米就是小区大门,陆宇翎捏下了刹车,李西宁很快就追了上来,但是却没搭理他,腮帮子还有点鼓。

你还嫌我凶?

谁不凶你找谁去吧!

陆宇翎知道她生气了,开始哄人:“哎呦你看你,是不是想多了?我送你老虎就是骂你吗?我的意思是你和老虎一样雷厉风行有威严,是褒义,不是贬义。”

李西宁依旧没搭理他。

陆宇翎只好继续哄:“老虎怎么了?老虎就不温柔了么?你绝对是我见过的女人里最温柔的一个!”

李西宁瞪着他回:“看来你这两天见得女人不少呀?都总结出来三六九等了?”

陆宇翎像是一怔,倏尔勾起了唇角,得意中又带着点满意:“你醋劲儿还不小。”

李西宁脸红了,忽然开始发烫,而且还烫得厉害,似是有一股火在脸颊上烧,一路从下巴烧到了耳根,她甚至想变成一只鸵鸟直接把自己的头埋进土里。

很奇怪的感觉,她以前从来没这样难以自持过,像是埋藏在心底深处的秘密被戳破了,而在此之前,她也从未意识到自己有秘密。

这个秘密藏得太深了,连她自己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