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易抱住夜辰,他闻着夜辰身上草叶的气息,想起这气息的来源。昨日午后,他们在一处偏僻的草丛里亲热,只有虫鸣和风声,特别静谧。当时,夜辰躺在他怀里,跟他讲述自己小时候在红果林里撞见的事,那是他的性启蒙。
雍易则讲述他小时候在兔子林撞见一对男女,然后他因为捣蛋扮豪猪叫,被办事的两人追着要打,让他对于恋爱男女不能招惹的有深刻认识。
雍易熊抱夜辰,在他脖子上嗅来嗅去,夜辰深感背后像似驮着一头黑熊,或者是一头巨犀,雍易非常强壮,死沉。一个春日,雍易完成了少年到男人的蜕变,个头更高,身材更强健,蛮力惊人。有时会发现他的一些举止沉稳而可靠,但在在夜辰身边,往往这么黏糊,像个孩子。
夜辰推开雍易,将雍易从背后推下,那份重量离开,顿时觉得舒畅许多,可不想夜里被他压,到早上还得被压。
雍易躺回自己卧铺,把脸枕手臂上看夜辰,他看他穿衣物,梳理头发,依依不舍:“夜辰,外头还早。”仿佛在说外头还很早,你让我多看会儿。
“不早了,有习矛的声音。”夜辰拿起他的长矛,登下石阶。
星洞外头传来练矛的声响,还不只一人,往时,天蒙蒙亮时,会在外头刻苦的只有夜辰。
夜辰执矛走出洞口,看到五六位青壮在,他们相互比试使矛,相当投入,连长脚亦也在里边。要知道长脚亦是出名的懒,他天份不错,但不刻苦。
灰鸦眼尖,一见夜辰出来,连忙喊:“夜辰,来,我们比试比试!”他很机灵,怕喊慢了,夜辰被人抢走。
西山洞那些并不拔尖的猎人,喜欢找夜辰切磋,夜辰打斗起来不像黑獾或者雍易那样手黑,尤其雍易,近来大家都不想跟他打。
灰鸦用矛的能力比狗牙和莫蒙强,和夜辰差了些,起先一度打平手,但毕竟夜辰天天清早都在刻苦练习,而今是连输状态。
都是年轻气盛,灰鸦不服输,说是比试,可却是毫无保留的攻击,夜辰游刃有余应对,他像雍易那般腾身而起,气势碾压,矛头直逼灰鸦,灰鸦倒退两步,沉着冷静化解。夜辰看他跳出老远,得意洋洋问:“怎样,我是不是变强了。”
“灰鸦,我跟你说,你明天再跟夜辰打,你还是要输。”长脚亦拍着灰鸦的肩,却对夜辰笑得意味深长。
总有那么几天,夜辰的战斗力会下降,至于原因,大概出自于那位正蹲在洞口前,朝夜辰招手,笑得露出两颗虎牙的家伙。
灰鸦还是觉得自己长进了,他往身后望去,朵朵的身影还在,她的身子大半融入洞穴的黑暗中,那张姣好的脸上有淡淡的神情。灰鸦痴痴看着朵朵,然后发现朵朵在看雍易,看完雍易还去看夜辰,灰鸦把头一垂,想到:果然不是出来看我打斗。
“来,我教你怎么打夜辰,你要耗掉他的气力,他不能坚持很久。”长脚亦和夜辰对战的经验丰富,早就看破了夜辰无法进行长时间战斗的缺点,他体力不足。
“亦,来打一架?”雍易蹲在洞口喊着,大概长脚亦和灰鸦说的话,被他听到。长脚亦摆手,非常敬谢不敏,他说:“和你打,我还不如去打头巨犀,累都累死我。”
总之就是那种打不动的感觉,这种打不过的感觉,西山洞的青年猎人们,几乎都在蓝脸人身上感受到了。这也是他们近来开始刻苦练矛的缘故,技不如人,相当憋屈。
自从蓝脸人出没于附近,许多人惶恐不可终日,自个出去打猎害怕突然遭遇他们袭击,妻子妹妹孩子之类的至亲出去采个野果子,捞点鱼,也要提心吊胆她们被掠走。
西山洞的情况还算好,大家平日亲善,相互照顾,遇到敌人同仇敌忾,可是星洞则不一样,很多人之间关系只是凑合,遇险时,大部分人不愿拼命相助,所以他们被掠走好几个人。
就在这个热闹却也平静的清早过去,西山洞还是出事了。
临近午时,爪痕和白须,及老木头父子、长脚亦五人在白湖狩猎,白须在监视野兽动静,确保打猎中的伙伴安全,不想他却遭遇蓝脸人的袭击。
老木头等人听到白须叫声,连忙赶回去,只见到一位不蓝脸的蓝脸人隐没林丛的最后身影,他走得不慌不忙,很嚣张。
众人火急火燎将白须抬回西山洞,当时白须还有一口气在,巫采竭力为他医治,但最终,他冰冷的尸体从骨屋里抬出。他的胸口被长矛刺穿,命非常硬,才会撑到返回西山洞后才咽气。
朱矛崖这日正好带着另一支猎人小队在落日林,他非常自责,如果他跟上的话,也许白须不会死。雍易第一次看见老爹红了眼眶,握着朱矛坐在大央石上,一动不动,像块木头。
爪痕走到朱矛崖身旁,低声跟他谈白湖发生的事,雍易和夜辰,鹿角等青壮都聚集过去,一起坐在大央石上,静静地听。袭击是在瞬间发生,所以哪怕离得并不很远,爪痕等人仍旧赶不及。那个蓝脸人是故意针对白须,先前他们发动的针对西山洞猎人的袭击,因白须察觉而失败,白须就像白湖狩猎队伍的眼,而蓝脸人弄瞎了这只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