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节(2 / 2)

冲喜[重生] 绣生 2086 字 1天前

只是他到底没再同李凤歧说话,而是借着季廉端来醒酒汤的机会, 端着醒酒汤躲去了外间。

李凤歧凝着他的背影啧了一声,眼中兴味之色愈浓,心想叶云亭倒也没有那么迟钝。

叶云亭到了外间, 一口气将醒酒汤喝完,昏昏涨涨的头脑才清明了一些, 他揉了揉太阳穴,想起什么,压低声音询问季廉道:“昨晚是你和王爷一起将我搬到床上的?”

他昨晚喝得烂醉,李凤歧双腿不便,必然得寻人帮忙。

季廉果然点头。

“你……把昨晚发生的事说一遍给我听。”

叶云亭心里一动, 又思及李凤歧三番两次捉弄他, 对他方才一番话也怀疑起来。他平日很少喝酒, 酒量不好也是正常。但应该也不至于到李凤歧所说的地步才对。

季廉将昨晚的事说给他听。

叶云亭听见自己睡得人事不省,便松了一口气。结果就听季廉又接着往后说:“我本来想给少爷擦身,但是王爷抢着做了。”他挠了挠脸, 迷惑道:“连脚都是王爷亲自给你擦的。”

“……”叶云亭心里咯噔一下。

再联想到李凤歧那番话,即便心里不愿意承认, 但事实已经摆在了面前——李凤歧对他, 或许生出了些别的心思。

最近这些日子, 李凤歧待他的态度变化不可谓不大,只是他一直不愿意深想。

叶云亭长长叹了一口气,颇有些头疼。

若是李凤歧只是寻常人,无论接受或者拒绝他都不至于如此头疼。但偏偏他未来将是君临天下的帝王。

且如今两人还绑在一条船上,甚至可以说叶云亭是受他庇护。他既不愿卷入复杂的前朝后宫争斗倾轧之中, 也不希望目前稳定的合作关系破裂。

他捏了捏眉心,低声道:“罢了,走一步看一步吧。”

如今,他只能装作不知。

季廉见他满脸愁色,唉声叹气,奇怪道:“少爷你怎么了?”

“入了圈套,进退两难。”叶云亭皱着眉嘀咕了一句。

先前他身在迷雾之中,没看透李凤歧的小心思;如今驱散迷雾,对这些日子李凤歧的一言一行,便有了新的体会。

这人分明是将行军打仗那一套用在了他身上,步步为营,引他入瓮。

但这套是他自己入的,叶云亭气也气不起来,只是暗暗提起了警惕。

于是等下人进来传话,说早膳已经备好时,李凤歧就发现叶云亭待他的态度有了微妙的变化——叶云亭在有意地与他保持距离。他的神情语气与平时无异,肢体动作却十分谨慎。

若是之前,两人走在一道,叶云亭在身后推他,两人便难免有身体上的接触,但现在,叶云亭虽依旧会主动推他,但双手却小心地抓着后头的横杆,杜绝了任何可能的肢体接触。

他做得非常自然,掩饰得也极好,但李凤歧善于察言观色,仍发现了这微妙的变化。

他不动声色地垂了眸,思索着是今日早晨的尴尬还未消除,还是叶云亭已经回过味儿来了。

思来想去,他觉得后者的可能更大些。

叶云亭于情爱上十分青涩,自己屡次明示暗示,他都反应十分迟钝。虽然偶尔也有面红耳赤的时候,但更多是出于尴尬,而不是羞涩。

而眼下他如此冷静地与自己保持距离,更像是看明白了自己的心思,有意为之。

李凤歧手指在扶手上敲了敲,侧脸瞧了他一眼,忽然皱眉按着腿道:“等等,我腿忽然有些疼。”

叶云亭一惊,随即便有些着急:“可是体内的毒发作了?要去请大夫么?”

李凤歧瞧着他焦急的神情,心想叶云亭还是担心他的。这表示他至少并未反感自己,如今隐晦地保持距离,恐怕是担心挑破之后,影响眼下的关系。

心里有了数,李凤歧揉了揉腿,喘了口气:“不必了,只是偶尔才会疼,缓一缓挨过去便无事。”

他倒也不算说谎,体内寒毒被他以极烈的法子都聚在了双腿处,偶尔寒毒发作,双腿便会抽搐疼痛。除非彻底解毒,否则无法可解,他不愿其他人跟着忧心,每次都默默挨了过去,并未表露分毫。

这次为了试探叶云亭的态度,不得不出此下策。

叶云亭眉心紧蹙,语气不由带了些责备:“这不是第一次了吧?王爷先前怎么不说?”

“说了也是叫你们平白担心。”李凤歧一笑,觑着他的神情,又愉悦地笑起来:“大公子这是在心疼我?”

“……”叶云亭瞪着他,不知该如何接话。

若是遵从理智,他肯定会否认。但本心却叫他说不出假话,他抿了抿唇,还是点了点头:“王爷体内毒性未清,有不舒服还是说出来好些,莫要再忍着。”

“好。”李凤歧笑得愈发开怀:“下回我绝不瞒大公子。”

“……”叶云亭觉得他话里有话。

自回过味儿来之后,他总有些疑神疑鬼,不论李凤歧说什么他都觉得目的不纯,索性便也不接话,推着他往前厅去。

李凤歧见状也没有紧逼,他身体往后靠在椅背上,双目微阖,神情愉悦。

***

初七之后,眨眼间便至重阳。

重阳这一日,需祭祖拜告天地。

天色刚蒙蒙亮,叶云亭便起了身,换上了繁复郑重的礼服,与李凤歧一起去了祠堂。

清修礼佛的老王妃也露了面,李凤歧在前,叶云亭与老王妃一左一右,与他一同进了祠堂之中。祠堂之中摆放着历代先祖的牌位,三人按照繁复冗杂的仪制一一祭拜过后,大半日已经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