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储秀宫,许常在忍不住露出气呼呼的模样来,“娴妃娘娘说的话也太过分了些吧!我又没有得罪她!”
倒是怡贵人此刻已经心情平复了下来,“娴妃并非针对你我,不过是想羞辱慧妃罢了。”——怡贵人一想到慧妃那气得浑身颤抖的模样,便心情好了许多,不在乎娴妃对她说的那两句不好听的话罢了。娴妃只说她卑微,虽说不怎么好听,却也算不得侮辱的话。
许常在嘟着小嘴道:“慧妃娘娘更可怜,她失了小公主,身子又那样虚弱,娴妃娘娘还那可刻意羞辱她,也忒刻薄了点吧?”
怡贵人冷淡地道:“娴妃是刻薄了些,可慧妃更不是什么善茬!”
许常在张了张嘴巴,却是无言以对了,旋即气鼓了腮帮子,倒是可爱得紧。
嘤鸣忙笑着吩咐半夏去拿好吃的点心与甜羹给她,许常在有了好吃的,自然也就不与怡贵人斗嘴了。
果然过了没多一会儿,便听说皇帝去了承乾宫看望晕倒的慧妃,慧妃是如何百般可怜不胜,嘤鸣不得而知,只知道娴妃宫里的郭佳常在被皇帝亲自下口谕撤去了绿头牌,并禁足三个月,算是失了恩宠。
嘤鸣不由摇头,娴妃也就罢了,人家背靠着太后、又有乌拉那拉氏全族作为靠山,哪怕言语刻薄些,皇帝也不能重惩,好歹也得看在太后的面子上呀。郭佳氏就不同了,她只是寻常满人家族的格格,皇帝对她本就是一时喜其美色罢了,自然不能跟慧妃比分量。所有有些话娴妃说得,郭佳氏却说不得。
郭佳氏的嘴巴本来就没个把门儿的,从前在圆明园里便讽刺过慧妃的出身,只是不曾传扬出去罢了。如今她竟生生打了慧妃一个耳光,慧妃那记仇的性子,又岂会饶了她?
慧妃才刚失了女儿,皇帝对她的怜惜也是最盛的时候,也是郭佳氏自己蠢,慧妃出身如何,也不是她这种身份的人有资格讽刺的。郭佳氏的跌倒,并不出乎嘤鸣的意料。郭佳氏看着有几分小聪明,却是个拎不清的,所以嘤鸣当初才将她推去娴妃宫里。
如此,皇帝怜惜之下,接连两日召幸慧妃侍寝,又赏赐了她无数金玉珍宝,这才哄好了慧妃。
可就在这个时候,后宫传来喜讯。
服侍皇帝多年的金贵人有了身孕了!而且已经有了三个月的身孕,胎相已经稳固。
“三个月?”嘤鸣喃喃念叨着,这金贵人倒是个聪明人,硬是保胎保到三个月才宣布出来。
金贵人是皇帝藩邸旧人,虽不及在藩邸时候得皇帝宠爱,但每个月总有那么一两次侍寝的机会,就是这一两次,让她越过一众得宠的新人嫔妃,竟一下子怀了龙胎。
皇帝已经年近三十,乍闻这等喜讯,登时欢喜不已,立刻下口谕,赐了金贵人“嘉”字的上等封号作为嘉勉,甚至还说若嘉贵人能诞育皇子,就将她与纯贵人同封为嫔!这样的许诺,一时间让后宫所有人的目光都定在了嘉贵人的肚子上。
嘤鸣听得摇头,这个皇帝,还真是唯恐后宫不乱!他就算真想要给纯贵人、嘉贵人晋封嫔位,也无需这个时候就宣布出来,大可等嘉贵人生产之后,再下旨意,那样起码能叫嘉贵人怀孕期间安生不少。
可皇帝一时高兴,哪里想得到这些?
太后对此颇有微词,可皇帝以资历、生养堵了太后,太后虽不满,却也知道皇帝已经将话说出口,自然是不能收回的。
这一日,皇帝在储秀宫和嘤鸣一起用了午膳,因为心情好,所以胃口大开,秋露白也多喝了几杯。
皇帝笑呵呵道:“这回若真能再添一子就好了!纯贵人的位份朕也早有意晋封了,如今倒是个不错的时机。”
是啊,纯贵人估计也欢喜极了。现如今,只怕又不少人对嘉贵人的肚子不怀好意,可纯贵人必定是盼着嘉贵人能一举得子,那样她也能沾沾光,一起封嫔了。
嘤鸣笑着为皇帝又添了一盏酒,“是啊,纯贵人与嘉贵人单凭资历,也是有资格封嫔的。何况纯贵人为皇上生了三阿哥,嘉贵人按照月份,今年年底就能为宫中添丁了。”
皇帝笑着道:“金氏服侍朕多年,一直不曾有孕,朕还当她福薄,没想到不是福薄,而是时候未到!”
嘤鸣点头:“可见,如今正是时候到了。”——因为嘉贵人的身孕,她在内务府的父兄家族也都得到不少的升迁,可谓一门荣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