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不好了!怜贵人小产了!”王钦跑进长春宫中,气喘吁吁地禀奏。
皇后当场惊住了,心里暗自已经恨得牙痒痒,这个贱婢,身子还没养好,竟然又怀上了!!而且……之前在浮碧亭赏梅,崔氏便刻意激怒她!幸好被陈嬷嬷发觉不正常,她又借着纯嫔求情,顺势免了罚跪。否则此刻,一个谋害皇嗣的罪名便要落在她头上了!!
皇帝也十分惊讶,“崔氏什么时候有孕的?又是怎么小产的?!”——皇帝不由想起怜贵人回宫一个多月来一直病着的事儿,原来不是病,竟是有孕!!
王钦如实道:“底下禀报说,悫嫔失手推到了怜贵人,怜贵人便见红了。”
娴妃听了,便嚷嚷道:“臣妾听说,悫嫔入宫前,就鞭打过有孕的怜贵人!如今进了宫,没想到竟更加肆无忌惮了!”——娴妃也不喜欢怜贵人那种卑贱出身的嫔妃,可她更恨悫嫔。如今悫嫔犯下谋害皇嗣重罪,娴妃自然要狠狠踩上一脚,最好叫悫嫔这个小贱人失宠,乃至打入冷宫才好呢!
皇帝的眉头瞬间紧蹙了起来,眼底怒意升腾,“悫嫔现在何处?!”
“悫嫔小主,此刻已跪在长春门外,脱簪请罪!”王钦回话。
“传她进来!”皇帝沉声吩咐。悫嫔性子不好,皇帝早已深知,但若说悫嫔是刻意谋害皇嗣,皇帝自然是不怎么相信的。所以皇帝才想听听悫嫔如何解释。
悫嫔散了旗髻,摘去一切簪钗首饰,披头散发便进了殿中,她红着眼圈跪了下来,叩首道:“嫔妾失手推到怜贵人,害得怜贵人小产失子,故而特来想皇上、皇后娘娘请罪!”
见悫嫔当口认罪,娴妃阴笑着道:“谋害皇嗣,可是死罪呢!”——悫嫔的出身,决定了她自然死不了,可发冷冷宫安置,怕是逃不了了。
悫嫔满脸惶恐之色,眼里也瞬间蓄满了泪水,她抬头仰望着皇帝,悲切切解释道:“皇上表哥!嫔妾实在不知怜贵人已有身孕啊!方才在浮碧亭,怜贵人推说自己身子不适,要借嫔妾的暖轿乘坐回去,这等要求,实在逾矩,嫔妾严词不允,没想到怜贵人就抓住嫔妾的手腕不松手了!嫔妾气急之下,才甩手推开她的,哪想到她没站稳摔倒了!”说着,悫嫔嘤嘤啜泣,一副好不可怜的模样,“嫔妾真的是无心之失啊!”
皇帝听了这番解释,眉头皱得更深了,“崔氏真的说要借你的暖轿乘坐?!”——这等逾矩,的确叫皇帝对崔氏心声不满了。皇帝是看重尊卑规矩之人,小小贵人,焉敢坐嫔位暖轿?!
悫嫔急忙点头:“皇上表哥若是不信,尽管遣人去查,嫔妾记得那会子,浮碧亭哪儿还有几个收拾碗盏的太监宫女呢!”
悫嫔如此说,皇帝倒是信了七分。御花园本就人来人往的,想找到非悫嫔宫里的目击者,想来也是不难的。
娴妃眯了眯眼睛,忽的问:“悫嫔方才说,怜贵人借你暖轿,是推说自己身子不适?”
悫嫔眼底滑过一丝冷笑,她亦看到了皇后脸上难掩的慌乱之色,便点头道:“是,怜贵人的确瞧着不大好的样子,想来是胎相不稳,所以才会摔了一跤就小产了。”
皇帝皱眉问道:“她不是病情大好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