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盛暑天里,皇帝不可能不渴——她分明瞧见皇帝的嘴皮都干透了呢。
这有必要吗?她宫里还缺了一口喝的吗?皇帝的举止,倒更像是赔罪加讨好了。
不过嘤鸣没客气,端起来便喝。你丫的不喝拉倒!
嘤鸣有胆子放肆,可底下人却不敢叫皇帝渴着,立刻又重新端了冰镇桑菊茶上来。
喝完了第二盏,嘤鸣撂下茶盏,便起身,朝着皇帝屈膝一礼,生冷地道:“臣妾要去内殿歇息一下,皇上轻便吧。”——说罢,也不管皇帝是什么表情,便径直去了内寝殿中。
她越是使性子,便越是能证明自己的清白,也越是能说明自己受了莫大冤屈,皇帝也越是不会再怀疑她。
这份矫情,的确是必须要拿出来的。
她是被冤枉的,自然有底气耍脾气。
嘤鸣进了内寝殿,便躺在了柔软的拔步床上,折腾了这么一通,她的确是乏了,稍微眯一会儿也好。
片刻后,半夏蹑手蹑脚进来,低声禀报道:“娘娘,皇上走了。”
嘤鸣睁开眼皮,淡淡说:“知道了。”
半夏又道:“皇上说了,让您多休息几日,暂时免了中宫请安之礼。”
嘤鸣“哦”了一声,不必皇帝说,她也一时半会也没打算给皇后请安。才刚挨了皇后一巴掌,她才不想看皇后那张老脸呢。
这时候,徐晋禄的声音在外头响起,“娘娘!音常在奉皇后懿旨,来给您送伤药了。”
半夏听了,不禁气呼呼的,“叫她滚!猫哭耗子假慈悲!!”
嘤鸣却微微一笑,从床榻上爬了起来,道:“请音常在进来。”——她正等着呢,所以方才才要撵皇帝走人,否则皇帝在,只怕乔氏不方便跟她说话。
“娘娘!”半夏撅了嘴巴。
嘤鸣笑着戳了戳半夏的脸蛋,“放心吧,音常在跟皇后可不是一条心!!”
半夏眼睛一圆,呆了一会儿,才懵懵懂懂点了点头。
嘤鸣只躺了一会,旗髻还算齐整,略一修饰,再穿上件如意坎肩也就是了。请了音常在入长春仙馆正殿景明殿,嘤鸣才步履盈盈出来见客。
音常在朝她屈膝见了万福,“舒妃娘娘金安。”
嘤鸣微笑着颔首,指了指旁边绣墩,道:“音常在坐下说话吧。”
“多谢娘娘赐坐。”音常在似乎有些焦急的样子,刚一坐下,便忍不住道:“娘娘,悫嫔……悫妃可不能就这么死了!”
嘤鸣挑了挑双眉,“她死不死跟本宫有什么关系,反正皇上已经相信不是本宫下毒害她的。”——她老早就看悫妃不顺眼了,她若是死了,嘤鸣只有高兴的份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