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宓走过去,应嵘牵着她的手:“妈在楼上,叫你。”
该来的果然还是来了。
李宓有点回想起当年在学校里,被濮兰桑叫去办公室时的体验了。
“叫我做什么?”
应嵘:“说说话。”
一进濮兰桑的书房,李宓就闻到一股,如有若无的香味,很淡,但她心里紧张着,所以对味道很敏感。
书房很大,摆设装置,充满古典气息。
跟她这个人很像,就连书房,也莫名有压抑感。
灯光很明亮,算是把这点阴暗气氛驱赶了些,但是李宓还是觉得不舒服。
“应嵘,你先出去,我和李宓说会儿话。”
应嵘站着不动,笑了笑:“有什么话,还要背着我说的。”
濮兰桑大概是不想弄得不高兴,应嵘虽然语气硬,她倒是软了下来。
笑了笑:“婆媳之间说话,你听干什么。”
“行,你不放心就站在外边等。”
她走过来,从应嵘手里把李宓的手牵过来:“去吧。”
应嵘回看李宓一眼,“我去把小奶包带过来,过会儿来接你。”
李宓点头:“好。”
应嵘的脚步声落在厚重的地毯上,没有一点声音。
门把上的金属开关被弹开,几秒后,又被合起来。
濮兰桑拉着李宓的手坐下。
看向她的眼神,李宓很难形容,就像是在审视一个犯人,探究,疑惑,警惕,全都有。
“我以为你不会回来了。”
李宓心里咯噔一下,她没跟李宓玩虚的,一上来就说了正事儿。
但是李宓接不上:“嗯,我……回来了。”
濮兰桑:“应嵘把你看的紧,我找了你好几次,他都不给见。”
“我猜,他是知道当年是我把你送走的事情了。”
李宓不作声,全身的细胞都被调动起来。
“我的人把你送到你说的那个地方,第二天就说你不见了,是怎么回事。”
濮兰桑每一句话的信息量都非常巨大,李宓每一个字都不敢听错。
她的大脑迅速把已经知道的信息拼凑出来,当年是濮兰桑把她送出国的,并且还是李宓自己要求的,应嵘不知道。
随后一个巨大的疑惑,濮兰桑凭什么这么帮她?
那时候她最多和应嵘是恋爱关系,没毕业之前和濮兰桑再多一个师生关系罢了。
怎么就能让濮兰桑这么帮她呢。
李宓没有接话,她宁愿是这样沉默。
不说话总比说错话要好。
濮兰桑见李宓不说话,于是换了一个语气。
质问:“你为什么会回来,走的时候跟我保证过,不会回来了。”
李宓脑子里乱的很,有很大一部分信息她接不上,最关键的是,她不知道濮兰桑是敌人是友。
李宓干涩的嗓子:“因为,有儿子了,在国外一个人我养活不下去。”
这句是实话,她一度带着儿子在国外快要活不下去。
濮兰桑:“走的时候,为什么没说有孩子了。”
李宓被濮兰桑质问的编不下:“走的时候没想那么多。”
濮兰桑:“回来之后,带着儿子找上应嵘?你当年走的时候可比现在硬气多了。”
李宓虽然是坐着的,却感到脚下软绵绵。
“我真没想到你会给我玩这招,求我帮忙出国的是你,一声不吭就回来的是你,最后骗我的也是你。”
李宓嗓子像是被扼住一样,挤出一句话来:“我骗你什么了?”
濮兰桑皱眉:“我帮你出国,你给我东西,东西呢?”
李宓总算是知道了,濮兰桑这个人情算怎么回事。
她在春夏镇李振兴一家对她反常的态度她就怀疑过,自己手里有他们想要的东西,现在从濮兰桑嘴里,可以把这件事坐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