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公主是生在鬼节,令贵妃这个做亲娘的竟也嫌恶起来了!真真是枉为人母!”皇后忍不住啐了一口,对自己的亲生女儿这般冷待,果然是包衣出身的贱蹄子,品性也低贱得很!
博尔济吉特氏一愣:“鬼节?”
盈玥忙低声提醒道:“就是七月十五中元节,是汉族的四大鬼节之一。”
博尔济吉特氏一脸古怪之色:“汉人的节日,关满人什么事儿?!”
听到这话,皇后也为之一愣,不由心里生出赞同感,旋即她一脸蔑视地道:“这魏氏如今虽在包衣旗,可祖上却是实打实的汉人。”
博尔济吉特氏只当皇后这是在给她科普宫里的事儿呢,便道:“反正我是不在乎是鬼节不鬼节的。七公主性子温和,可比令贵妃好相处多了。”
听到这话,皇后大是愉悦,便点头道:“七公主这孩子也是可怜,你们平日里都要照顾她一下。”
盈玥抿嘴笑了,与博尔济吉特氏一齐应声称是。
叮嘱了几句,皇后便叫二人退下了。
皇后扶着额头,口中喃喃自语,“本宫怎么瞧着,这富察氏……跟以前有些不一样了,好像是有些像谁……”
忽的,皇后脑中一闪,不由自主地便想起了那个已经死去多年、却被皇上太后永远记在心里永远只念着好的那个人!!
“那眉眼口鼻,明明毫无相似之处,本宫怎么会觉得像?!”皇后露出不可思议的神色,“是气韵吗?可为什么从前气韵不类?”
李荣安伺候了皇后一辈子,自然最明白主子的心思,他忙躬身低声道:“主子娘娘,那人已经去了近二十载了。”
皇后淡淡道:“是十九年零五个月。”
李荣安笑了笑,“主子好记性。”
“不是本宫好记性,而是消息传来的时候,于本宫而言,不啻是晴天霹雳。”皇后幽幽道。
消息传来的时候,她几乎不敢置信。
富察妱予死了,那个永远凌驾她们之上的那个女人,竟那么突兀地死在了南巡途中。
彼时身在京中的她,不晓得那一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但她知道,富察妱予死前不久明明还跟皇上一起同游济南府,但一转眼,她便病重不起了。
明明已经病重不起,却还央求皇上不要耽误行程,皇上如她所愿,继续启程回銮,然后还没有走出山东,她就病逝了。
“她还真是一代贤后。”皇后缓缓道,语气里听不出喜怒,但此刻皇后的脸色是极其复杂的。
恨吗?那是自然的,哪怕她是一个死人,却依然凌驾在整个后宫,凌驾在她们所有人之上!
在太后眼中,她永远比不上孝贤皇后孝顺贤德,在皇上心中,也只有孝贤皇后才是真正配得上母仪天下之人。
有一种女人,活着时候令所有人仰望,哪怕死了,也依然不可企及。
她曾经毫不在乎想,比不过又如何?皇后的宝座已经属于她,而她也有了属于自己的儿子,她起码没有落得接连丧子又丧己的地步。
但是现在,她有有儿子又怎样?
她的永璂,永远都不可能成为太子了!
皇后忍不住苦笑,“或许以后本宫得对她好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