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月突然勾唇浅笑,看向赵虞儿的眼神是说不出的清亮通透。
可赵虞儿却是猛的一凛,身子一瞬僵硬如冰。
好一会不知如何回答满月。
自古以来,后院不得干预朝政!就算老夫人这个一品夫人也不可以!可女官却是例外,赵虞儿当着满月这个皇上亲封的女官提到了朝堂上的事情,如此不小心,这要是传了出去,倒霉的自然是令狐鸿熹。
如此也让满月看到了令狐鸿熹对赵虞儿的宠爱,竟是到了有些话不由自主的说出口的地步。
令狐鸿熹对皇上忠心不二,想来是不会故意告诉赵虞儿什么,只不过是一时烦闷而倏忽了一二!
“这……也……也不是。是我情急之下说错了。”赵虞儿急忙纠正,却是不知不觉浑身直冒冷汗,竟是不敢看满月的眼睛,只觉得她那双眼睛能瞬间看穿她所有心事。
赵虞儿第一次觉得与满月单独对话是如此提心吊胆的一件事情。
满月脸上挂着盈盈浅笑,可说出口的话却让赵虞儿再次胆寒心颤,
“赵姑娘,说出去的话就是泼出去的水,你以为说收回就能收回的吗?你还是当着我的面如此说,我可是皇上亲封的女官,若我知道后院有干政的事情发生而不禀报皇上这就是欺君之罪,可若说了,牵连的自然是父亲大人!一旦说出来,得罪的可就是整个侯府,老夫人本就不喜欢我,如此一来,自然是更加恨我了!赵姑娘,你这是挖了一个多大的坑让我跳进来啊?你今儿送来的这盏雪莲银耳羹,我还真是喝不下了!”
满月说词严厉,步步紧逼,一番话说完,已经将赵虞儿逼进了死胡同。
赵虞儿顿时汗如雨下。
“大小姐,虞儿不是那个意思,虞儿只是一时心直口快说错了话,绝对没有想要对付大小姐的意思,大小姐千万不要误会虞儿。”
赵虞儿起身扑通一下跪在了满月跟前儿。
按理说,她一个庶民,满月贵为朝廷的女官,下跪也没什么不妥的,可现在整个侯府的人都知道赵虞儿迟早是令狐鸿熹的正房,若是被多嘴的人看到了,只会说满月仗着女官身份在侯府为所欲为,不将任何人放在眼里,这等于是不费吹灰之力就抹黑满月。
“赵姑娘,你是在逼我去请父亲过来,让父亲扶你起来吗?”满月也不扶赵虞儿,既然赵虞儿今天来的目的就是奔着陷害她来的,满月没必要跟她客气下去。
她才离开侯府一个月,赵虞儿就变着法子的要对付府里的人,满月岂会让她如愿?
“大小姐息怒,虞儿不是那个意思。”赵虞儿说着站起身来,一脸惶恐无措的表情看着满月。
满月缓缓起身走到她跟前儿,神情清冷,语气淡然,
“赵姑娘,今日之事,你不说,我不说,哪里会有第三个人知道,我的丫鬟嘴都紧得很,绝对不会说出对赵姑娘不利的话来,既然马上都是一家人了,赵姑娘就放宽心吧。”
满月看似是劝着赵虞儿,实际上是话里有话。
这一次她放过赵虞儿,赵虞儿给老夫人庆祝寿辰就不要打她的主意了。
赵虞儿轻轻点头,脸色依旧煞白,额头和鼻尖都渗出细细密密的汗珠,整个人站在那里微微抖着。
就算赵虞儿心机再深,说到底,她也不曾真正的经历过深宅大院的历练和人情冷暖,想当年,她不过是差点进入侯府,并不是真正的明白这侯府的水有多深!所以,难免会说错话,不小心做错事!
而最重要的一点是,这个侯府之中,除了令狐鸿熹,没有人希望赵虞儿留下来!包括满月那个公正的姑姑令狐泉。
令狐泉肯向着满月,信任她,是因为满月终究是侯府的嫡出长女,又有一个善良得体的母亲,令狐泉对她这个没娘的孩子自然是诸多疼惜和恋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