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人一板一眼的,好像经过不少训练,若是要缈缈想,看着不像是普通护院,倒像是她先前偶然见过几回的,京城里那些守在城门口的将士。
缈缈看向容景的目光越来越怀疑了。
宋大人听着,便隐隐约约有不好的预感。他在心中暗想:或许容将军还未与林家的姑娘坦白自己的身份呢。
他多说多错,不敢再说,连忙道:“我忽然想起衙门里还有事情要忙,就不多打扰了,等过几日,劳烦丁护院再去衙门里一趟,关于山匪的事情,我也还有话问问丁护院。”
容景头也不回,一声也不应,只紧张地看着缈缈。
缈缈好脾气地对宋大人说:“若是有什么要帮忙的,下回您也不必亲自过来,派人来传一声就是了。”
等宋大人走了,她又回头问容景:“你那瞒着我的事情,打算何时告诉我?”
容景犹豫了一下,坦白道:“现在还不能说,要等山匪的事情解决了。”
“山匪?那些山匪不是已经被抓了吗?”
“抓是抓了,可后面还有不少事情,宋大人……宋大人一人无法解决,还得由我帮忙。等山匪的事情彻底解决时,夫人自然也能什么都知道了。”
听他的意思,城外那些山匪看着还不普通呢。
缈缈在心中嘀咕,思绪百转,又问他:“那你不说,我自己发现了呢?”
“那……那我就全盘托出,半点也不敢隐瞒。”
缈缈满意了。
她又问了一句:“你是不是什么都愿意听我的?我说什么你都会做?”
“……违反律法的事情,夫人还是好好考虑才是。”
“我当然不是那等恶人,等会儿我要叫人过来,你就站在旁边,若没有我示意,一句话也不能说。不得摇头,只能点头。”缈缈说。
容景一下子有了不好的预感,可他的话都已经说出口了,哪里有收回的道理,只能忧心忡忡地应了。
缈缈这才满意,让人叫了一个护院过来。这护院是昨日夜里随着容景一块儿出门剿匪的人。
容景心中一跳,当即便皱起眉头来,可他刚张口,想起方才缈缈的嘱托,皱了皱眉头,又闭上了。只满脸不善地瞪着那个下属,生怕他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来。
下属一进门就遭了他们将军的瞪视,心中忐忑不已。他先行了礼:“小姐,姑爷。”
缈缈颔首,对着他和颜悦色地道:“你也不必这般客气,所有的事情,丁……他都已经与我说了。”
缈缈心想:那身份可能是假的,说不定连名字都是假的呢?
下属顿时震惊地直起了身,朝着容景看去。容景仍然满脸不善,他想摇头,他也想否认,可碍着方才缈缈的话,一动也不敢动。
他在心中愤愤想:他的夫人,说起谎来竟是一点也不脸红!
他分明什么也没有说!
可下属不知,唯独对着他的脸色有些犹豫。
缈缈转过头,埋怨地道:“你这么凶干什么?都把人吓到了,还是转过去吧。”
容景:“……”
他只得转过了身。
缈缈又看向下属,柔声说:“昨夜你们上山剿匪,受了不少累,那些山匪又危险,应当也是十分惊险的。我让李大厨给你们做些好的,你回去与其他人说一声,昨日上山剿匪的,都放一日假,今日不用留在府中,去忙活你们的事就好。”
下属不敢随便应下,迟疑地朝着容景看去,可容景背对着他,也没法给他递眼神。他倒是想打手势,可还没有什么动作,缈缈便先伸出手来抓住了他的手。
夫人软软的手抓着他的,容景闭了闭眼,手指头都不敢动。
缈缈叹了一口气:“我与他是夫妻,我的意思,当然也是他的意思。我都说了,我什么都知道了,那些山匪虽然抓住了,可后头也还有不少事情要忙,自然是你们的事情比较重要。”
下属这才高兴:“谢过夫人!”
容景目露绝望。
缈缈收回手,端起茶盏抿了一口,挡住了半张脸的惊讶。
她问:“一日或许不够吧?坏人已经被抓到了,府中还有其他人在,也不用你们时时刻刻看着,若是需要,多休息几日也是可以的。”
“夫人大善。”下属喜气洋洋地道:“夫人放心,我们准备已久,先前已经找到了那些山匪不少把柄,昨夜又把人抓住,之后可就省事了,将军说了,夫人的安危最重要,我们都听将军的吩咐!”
缈缈手上的茶盏差点没端住,她目瞪口呆:“将……将军?!你说的是……是他?!”
“是……是啊。”下属挠了挠头,终于察觉到一点不对劲来,他迟疑地道:“夫人不是……不是什么都知道了?”
缈缈咬了一下舌尖,勉强让自己冷静下来,她端着茶盏的手还有些抖,慌慌张张地端到唇边挡住自己的脸,生怕被发现出什么。
她强装镇定地道:“我当然知道了,只是我一直在桐州,也没听过多少外头的事情,他……他不愿与我细说,听你的话,他好像很厉害的样子?”
她甚至不敢抬头去看身边人的表情。
无论是哪个将军,她都是高攀了。丁鹏还是个小护院的时候,她还能摆脸色,如今回想起来,那可都是以下犯上,就这一会儿,缈缈都想起来自己做了不少冒犯之事,她一时冷汗连连,只觉自己下一瞬就要脑袋点地了。
下属骄傲地昂起脑袋:“那是,我们将军可是皇上亲封的威武大将军,战功赫赫,天底下有谁不知道我们将军的厉害?夫人要是想听,等改日找个日子,我说三天三夜都说不完!”
……威武大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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