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泉业夫妇看了看自己脖子上挂着的玉佛,二话不说取了下来递给江一执,他们现在对江一执是实打实的信服,只以为他是想借用这个来对付那恶鬼。
江一执仔细观察着手里的两枚玉佛,微微点了点头,“倒是两件好法器。”
严泉业叹了一口气,“可不是嘛,这可是出自法源寺德惠大师之手,每年只给夺得法源寺头香的客人送上一枚,据说能抵御邪祟,常年佩戴还能强身健体。为了这四枚玉佩,严家都不知道往法源寺送了多少钱,本来想着今年也给珊珊求上一枚,没想到现在却发生了这样的事。”
一旁的杨建国看着沉浸在哀伤中的严泉业,神色复杂,就在刚才,他还对江一执说他这位老友不信奉这些。结果半小时不到,严泉业就打了他的脸。他现在总算知道这几年法源寺的神秘头香得主是谁了。法源寺的一柱头香起码也得五千万,严泉业也是舍得下本钱。
“是吗,严先生这一辈子心都黑透了,没想到居然还信佛?”玉佛到手,江一执敛了神色,不悲不喜。
“什么?”严泉业不明所以,等他回过神来看江一执,心里猛的一阵咯噔。
最后一丝紫气从丹田之中抽出,缠绕在两枚玉佛上,一道紫光过后,两枚玉佛瞬间化为齑粉。
江一执拍了拍手上的粉末,双腿交叠,手搭在膝盖上,冲着严家人微微一笑,“不好意思,用力过大,一不小心就把玉佛给弄碎了。”
作者有话要说: 江一执:我大概是学过川剧变脸!
第12章
没了玉佛护体,严泉业夫妇就和待宰的羔羊一样,弱小的可怜。
终于明白江一执的意图的严泉业伸着手指颤巍巍的指着他,眼底带着五分盛怒,五分震惊……最后全化作惶恐与惊慌。
刹那间阴风又起。
一丝丝黑气汇成一团,凝聚成型,一个身着白色连衣裙的年轻女人出现在半空中,她面色惨白瞪着猩红色的眼,黑色的指甲长而尖,头发随风飘扬。
来不及惊恐的杨建国竟失声喊道:“弟媳妇——”
话音刚落,似乎是才意识到柳安荷现在的模样,他缩了缩脖子,面色一白,躲在江一执身后,闭上了嘴。
年轻女人只看着浑身颤抖不已的严泉业夫妇,慢慢的张开嘴,露出同样猩红的舌头,她一字一句的说道:“严泉业,秦可,你们恐怕没想到,我又……回来了——”
严泉业夫妇紧紧抱成一团,颤颤巍巍的说道:“柳,柳安荷。”
柳安荷冷冷一笑,“这还多亏了你的宝贝女儿,要不是她把我从阴曹地府里面招回来,我又怎么可能再见到你们这对奸夫淫妇,果然是老天有眼。”
一边说着,她一边缓缓的逼近严泉业夫妇。
三十五年前,大学毕业却家境贫寒的严泉业入赘柳家,三年后,柳家二老相继去世,严泉业接手了柳家三处煤矿矿洞。
十年之后,严泉业靠着这三处矿洞做本金,一步一步的发展成了山省煤矿业大头。
产业遭遇发展瓶颈,严泉业一心要走出山省,当年便带着妻子柳安荷,独子严金辉去了京城。
在山省煤矿业称王称霸的严泉业,到了高官遍地走的京城什么都不是。
好在他有钱,有的时候钱能摆平不少事,也能创造出机遇。
他先后投资了好几部热卖的电影电视剧,感受到了娱乐圈的吸金能力,严泉业兴奋不已,一番深思熟虑之后,终于下定决心踏足娱乐圈。
都说娱乐圈的水深,那里是花花绿绿的世界,追名逐利,勾心斗角,鱼龙混杂。
作为一根粗壮的金大腿,严泉业不可避免的成了爱慕虚荣的有心人的目标,就比如被严泉业一部电影捧红的秦可。
一边是只有初中学历,言行之间丝毫没有修养可言,相貌普通的发妻;一边是正儿八经大学毕业,正是清纯娇艳年纪,一腔痴心,还不介意他有家室不求身份的秦可。
严泉业给自己找足了理由。
赘婿的身份时常成为对手嘲讽他的有力话题,每每想到这里,严泉业就越发厌恶柳安荷,连带着对独子严金辉也尤其不喜。
最主要的是,他觉得成功的男人哪个不在外面沾花惹草,他能够洁身自好到现在,已经很对得起柳安荷了。更何况他只是把人养在外面,必要的时候代替柳安荷陪他参加一些宴会等重要场所,又不是真的要和柳安荷离婚。
这么一想,严泉业心安理得的和秦可勾搭到了一起。
原本严泉业觉得只要自己隐瞒得当,柳安荷无论如何也发现不了自己和秦可的事情。
却没想到一次偶然的机会,严泉业借口出差、实则是陪同秦可外出旅游时候,被早已心有怀疑,跟踪过来的柳安荷在酒店里抓了个正着。
柳安荷很平静拿出相机拍照,拿到出轨证据之后提出了离婚。
按照当年的婚姻法,严泉业名下的公司都属于夫妻共同财产,如果离婚,他名下的财产起码要分给柳安荷一半。更何况柳安荷握有严泉业出轨的证据,一旦对簿公堂,严泉业可能连一半财产都得不到。
他绝不能容许这样的事情发生。恼羞成怒的严泉业恶胆旁生,趁着柳安荷一个没注意,直接把人从三楼窗户推了下去,柳安荷当场身亡,连带着肚子里三个月大的孩子也跟着她去了。
在秦可的提醒下缓过神来的严泉业这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但他不后悔。他花了大力气将整件事情压了下来,除了五岁的严金辉,柳安荷在这世上也没有其他亲人朋友,她是死是活,都注定不会有太多人关心。
一年后,严泉业在秦可获得影后的颁奖典礼上向她求婚,两人名正言顺的走到一起,先后育有两子一女,家庭美满,堪称豪门典范。
却没想到,二十年后他们最为宠爱的小女儿偶然的一次碟仙游戏,却阴差阳错的招来了柳安荷的亡魂。
眼看着柳安荷越来越近,严泉业夫妇已经退到了角落里,再无可退,严泉业哆嗦的回头看江一执,急促的说道:“江少,江少,只要你能救下我们,我严泉业愿意付出一切。我有钱,很多的钱,江少,我都可以给你……”
江一执闻言摇了摇头,“我不会救你,不止是为你和柳安荷之间的恩怨。更是因为你一手把持的黑煤矿产业,为了那里面被你的手下从人贩子手里买来的成千上万的童工,为了他们每天十七个小时的工作,却要忍受饥饿和肆无忌惮的打骂。严先生,你现在住着豪宅,开着豪车,就不心虚吗?”
严泉业瞳孔一缩,忍不住的颤抖。要是不心虚,他怎么会连续几年匿名去抢法源寺的头香,又怎么会对外宣称不相信玄学。说白了就是担心那些有本事的大师见到他之后揭了他的老底。要不是柳安荷来势汹汹,小女儿命悬一线,严泉业无论如何也不会答应请大师上门。
江一执最开始狮子大开口要钱的举动很大程度上缓解了严泉业的心理压力。只要江一执还能被金钱诱惑,只要他愿意把某些不能说出口的事情留在喉咙里,严泉业不介意付出一笔巨额报酬。
却没想到江一执一开始的目的就是为了卸去他们的防心。
柳安荷的手转眼间掐住了两人的脖子,然后慢慢的收紧。
冰凉的指甲扎进肉里,秦可有些崩溃,她痛哭流涕的说道:“不要杀我,当初都是严泉业把你推下去的,我什么都没做,你要找就找他好了,我是无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