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他往卧室走去，走了几步又停下，转身看向江歌：“现在知道了么？”

“啊？”

毫无厘头的一个问题，江歌一时没反应过来他的意思。只见秦慕延低头看了眼“一柱擎天”的某处，又坦荡荡地看向江歌，一脸认真道：“我是男人这件事。”

江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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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以为接了吻就算是确认了二人的关系，然而自那晚之后，秦慕延并没有与平时表现得有什么不同，还是与以前一样的相处模式。

对于秦慕延这不明不白的态度，撩汉行家江歌头一次陷入了苦恼，这到底是撩到手了还是没撩到手？

要说撩到了吧？秦慕延还是和她正常相处，两个人就算独处一室也没一点粉红气息，甚至还有点漠视她。要说没撩到吧？秦慕延又好像比以前更关心她，不，应该说是管着她，比起以前对她的礼貌温和，他现在似乎更喜欢惹她炸毛。她执意参与专辑监制，秦慕延没再多有意见，表示默认，但只要她稍微不好好吃饭睡觉，第二天秦慕延周身的气压就会变得很低。

江歌想去问，但奈何现在最大的事应该是专辑制作，她也不想因为感情的事影响工作，所以就只能暂时和秦慕延保持这样的相处模式。这个“暂时”一直持续了几个月，专辑的录音全部完成，压轴mv也拍摄完毕，早前江歌就托祁琰雇了个实力很强的制作团队，后期交给他们完全不是问题，又利用粉丝的力量再往上吵足了热度，而现在他们剩下的就只有等待。

等着今晚专辑发售之时。

公事做完了，江歌要开始着手解决她和秦慕延的私事了。

她做事一向不拖拉，这次也一样，所以她直接杀到了秦慕延家门口。

江歌心想着是把秦慕延堵在家里，直接问清楚他的心意。这并不是鲁莽，她心里清楚，秦慕延对她有好感，不然那晚她吻上他时就会直接被推开，而不是得到那么热情的回应，再者说，他自己都硬了……

想到那晚尴尬的对话，江歌现在还有些汗颜，又更加下定了决心，今天一定要让他说出自己的心意，要是他不说……反正她都已经堵到他家了，秦慕延要还是不说，那她直接上手，先上车再补票，把他人给办了！

理想总是很美满，但现实却是……秦慕延不在家？！

按了好几下门铃，依旧不见人回应，江歌气得差点翻白眼，偏偏这个时候不在家，这不是成心膈应她嘛！

她赌气地坐在他家门口，她还真就不信了，秦慕延今天一天都不回家，她就是在这守一天，也要守到这只兔子。

而蹲守了大半个下午的结果就是又渴又饿，外加脚麻。

江歌有苦说不出，为了完成攻略任务，她容易嘛她！不过都已经等了这么久了，她也不能再半途而废，下决心一定要等到秦慕延回家。为了让自己的空腹感不那么强烈，她机智地选择用睡觉来转移注意力。

刚开始，还因为太饿，她坐在台阶上，把脸埋在腿间，死活睡不着，到后来困意一上来，就一发不可收，直接睡死过去。

于是秦慕延一回家看到的情景就是，平时那个一直端着淑女架子的姑娘仰着头毫无形象地坐在他家门前大睡特睡，微微张着的嘴边似乎还有一点晶莹。

秦慕延忍不住笑了笑，心里颇为无奈，这个天气该是过不了多久就要下雨了，她倒好，坐在这呼呼大睡，也不怕着凉。他轻手轻脚走过去，但并不急着抱她进去，而是蹲在她身侧，撑着下巴先好好“观赏”一番。

女人闭着双眼，表情柔和，少了些平时的嚣张。自那晚后，她也没再刻意去假装乖巧的模样，虽然平日里也还是死要面子地端着，但每每被他惹得生气时，那双好看的眼睛里总会闪着愤怒的火焰，整张脸都紧绷着，咬着牙瞪着他，就像只炸毛的小猫。

不，应该是只藏着利爪的小狮子，高傲且不可一世。想起那晚女人的霸道，秦慕延摸了摸鼻子，比起温顺的小猫咪，或许他更喜欢暴躁的小狮子？

就算是睡着了，被人一直盯着，人潜意识也是有感觉的。江歌砸吧砸吧嘴，迷迷糊糊地掀开眼皮子，一睁眼就看到了眼前那个放大了的俊脸。

“睡得还好么？”

江歌：“……”

千算万算没料到她竟然是以这副模样守到秦慕延，不过既然都已经等到了，她怎么可能会因此放弃，今天节操也不要了，就为了完成攻略任务。

江歌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厚着脸皮跟着秦慕延进了屋。

看到别墅里熟悉的布置，变成怨灵的那段记忆如潮水般朝她涌来。以前每当秦慕延和她回家时，总能看到红衣和昭夜坐在沙发上日常斗嘴，看到他们回来了，又立马装作和谐友爱的模样，元气满满地打招呼。

江歌习惯性地看向客厅的沙发，却再没看到那个穿着红色衣服的元气少女和她旁边的傲娇少年。

那段时光，宛若昨日，却又远如前世。

“进来随便坐。”秦慕延边走向厨房边询问：“想喝点什么？”

江歌走到沙发上坐下，眼巴巴看着秦慕延：“有吃的嘛？”

不是她太不客气，而是她实在饿得厉害，她可不能太饿，一饿就手脚发软，使不上劲，她要是不吃饱，待会怎么强得过秦慕延？

在江歌万分期待的目光下，秦慕延打开冰箱，认真看了看，回头看向她：“泡面算么？”

“……”果然不该寄希望于一个死宅身上。

虽然嫌弃，但江歌最终还是抵不住诱惑，泡了一包泡面。

于是原本的“等不到告白就推倒强上”的计划，变成了现在在秦慕延面前呲溜呲溜吃泡面。

江歌由衷觉得，这绝对将成为她攻略史上最囧的一次攻略，不，或许已经是了。

隔着蒙蒙的蒸气，江歌望向秦慕延，他在低头看着手机，修长的手指在桌上轻敲，眉头微皱，似乎是在想着什么。和以前一样，他每次思考的时候，都会有这些小动作。

似曾相识的场景，让江歌又想起了往昔。以前红衣和昭夜还在时，每每看到秦慕延皱着眉的模样，就会拉着她缩在角落暗自猜测他又会遇到了什么烦心事，每每都会产生分歧，然后又开始压低声音争吵，最后把战火殃及到她这，动静再大点，就会招来秦慕延的一个眼刀，三只鬼立马就变乖安静。

想起那时候，江歌就忍不住笑出声。

“我的模样让你想笑？”

秦慕延不知道什么时候关了手机，将目光投在了她身上，江歌连忙止住笑，为自己解释：“不，只是想起来以前……”

秦慕延还在等着她说下去，却听她说完“以前”那二字后忽然住了嘴，表情有些僵硬，脸色竟也白了些。他出声询问：“以前怎么了？”

以前怎么了？

听闻这句话，江歌心中更是堵得慌。她忘了，秦慕延早不记得以前的事，现在的他，不仅再也看不到怨灵，也忘了所有和怨灵有关的事。

说实话，她真的很不甘心，很想把那些他忘记的回忆全告诉他，可那又如何？先不说秦慕延会不会相信自己，红衣和昭夜已然去轮回转世，她切身体会离别究竟有多痛苦，痛苦到她想忘了这段回忆。现在秦慕延正好已经忘了，她何必再将这些事告诉他？可是，这对他们太不公平了。

江歌将唇咬得发白，却还是狠下心摇摇头：“没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