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歌却是听出了他的言外之意,这一大箩筐的话,总结起来就是——“好了我知道你选择唱这首《对不起》的意思是想向我说对不起,虽然你唱得不怎么样,诚意也没多少,但是我大人有大量,所以就原谅你了。”
江歌强扯开一抹笑,客气地道了声谢,才终于离开房间。
她总算知道蔺炀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当评委,这厮就是要利用评委职位的便利,趁机批评她一顿,再假装大人有大量地原谅他,这台阶给的,还真是自给自足啊!
江歌恨恨咬牙,忿忿离开演播大楼。
一天下来,复赛也都结束。
某休息室——
烫着小波浪卷的短发女生翘着腿坐在沙发上,边摆弄着刚做好的指甲,边听着自家舅舅也就是今天的评委之一,说今天的复赛概况。更确切一点,是今天蔺炀的现场情况。
“您是说,蔺炀特别指导了一个女生?”
钱呈点了点头:“要说平时这蔺炀都不怎么点评,一开口就骂人,今天对那个叫江小鱼的姑娘倒是挺温柔,语气也不重。”
黎昕沉了沉眸光,“江小鱼?”
她又是什么来头?
作者有话要说: 怎么都说我开假车?(怎么肥四?!)
第56章 人鱼歌后开车记08
江歌复赛的号码牌算是比较靠前, 她离开演播大楼时,蔺炀还在面试其他选手。
她回到家,抱着她的咸鱼小抱枕,窝在沙发上发呆。这抱枕是她之前缠着蔺炀买的,外形是一条睁着死鱼眼的咸鱼,却还捎带了四条腿, 丑萌丑萌的。
自那晚之后, 蔺炀就把房间让给了她, 大概是怕她又像上次那样, 又或许是根本不想见到她。这几天,蔺炀不搭理她,她也不去瞧蔺炀, 两个人谁也没有先认错的倾向,就这么杠上了, 也就是刚才, 蔺炀借助评委的职务之便, 话里有话把她批了一顿, 互相给了对方一个台阶下。
江歌在沙发上坐了许久,一直到蔺炀回家,听见门关的声音, 江歌反射性地转头去看,直直地撞上对方的视线。
二人对视,静默无言。
江歌率先扭过头去,语气别扭:“我饿了。”
蔺炀平淡地哦了一声, 在玄关处换鞋,若无其事地问:“想吃什么?”
“鱼鱼鱼!”一听到吃的,江歌就来劲,她举着怀里的咸鱼抱枕,“要吃红烧鱼,糖醋鱼,清蒸鱼!”
“嗯。”蔺炀把东西放在桌上,边走向厨房洗手,边朝她吩咐:“去把冰箱里的鱼肉拿出来解冻。”
江歌连忙应下,放下抱枕,屁颠屁颠地跑到冰箱前,拿出昨天买的鱼,放到盘子里等它解冻,又嗒嗒嗒跑到洗碗台旁边给蔺炀打下手。
二人都默契地不再提上次的事,让它翻过一个篇章。
江歌盯着锅里被油煎得滋滋响的鱼,视线上移,落在那个掌着锅铲的手上。蔺炀的手很漂亮,手掌宽大,手指修长,指节分明,圆润的指甲修剪得干干净净,仿佛天生用来弹钢琴的手。
江歌鬼使神差地问了句:“你会弹钢琴嘛?”
“嗯?”蔺炀疑惑地看了她一眼,又低下头继续把鱼翻了一个面,说:“我是制作人。”
言外之意是他一个整天和音乐打交道的,怎么可能不会弹钢琴?
事实上,江歌问完就反应过来了,她问了个蠢问题。
不过,这个蠢问题倒是提醒了蔺炀一件事。半决赛上乐器和舞蹈能够加分,上次跳广场舞就看出她手脚不协调,舞蹈这项就算了,至于乐器的话……
他侧头看向江歌,“你会演奏什么乐器?”
江歌茫然地啊了一声,半天才反应过来:“大概、都会一点?”
蔺炀微不可察地挑了挑眉,低下头继续炒菜,没说什么。
见他这反应,江歌皱了皱鼻子,他不会以为自己在吹牛吧?不说样样精通,但她确实会好几种乐器,再者,她在上个世界好歹还是天才音乐少女的人设,这也算得上是金手指之一了。
饭后,蔺炀带着江歌来到他的书房。说是书房,其实更像是一个音乐教室,这算是这间公寓最奢华的房间,房内摆放着各色乐器。
蔺炀朝江歌示意:“随便选个乐器,让我看看你的基本功。”
基本功?
江歌暗自撇嘴,她的能力可不是仅停留在基本功这个等级的。她径直走到钢琴前,坐下,将手轻轻放在琴键上,微微闭上眼,调整好情绪。
手起手落,行云流水,一首《卡农》随之奏起。这是一首很神奇的曲子,前一个旋律就要消散之时,后一个旋律紧接着就奏起,声部曲调此起彼落,最后融合在一起,消散。
无需曲谱,她专注看着手下的琴键,两只手在弹奏着相交靠近,又立刻远离,在曲中缠绵,又在曲中分开。
一曲完毕,江歌轻轻舒了口气,抬头看向站在一旁的蔺炀,朝他扬眉:“怎么样?”
她自认弹得还算不错,毕竟所有乐器之中,她最拿手的就是钢琴。然而蔺炀却摇了摇头:“你的功底不错,但还少了一样。”
说罢,他走过去,坐在她旁边,弹了一段前奏后,看着江歌,问:“听出什么不同了么?”
江歌抿唇,是节奏。她方才在弹的时候,就有感觉,她的双腿,不是很配合她的指挥。
踏板是钢琴的灵魂,但是她却不能灵活运用踏板,不是她的技术问题,而是“硬件”不足,或许是因为原主是条人鱼,这双腿本就是一条鱼尾,自然没有人类真正的双腿那么灵巧。
江歌抬起手,想要再试一遍,却被蔺炀抓住手腕阻止。
“如果是带着赌气的心思去演奏,只会让你的演奏变得更糟。”蔺炀将她的手轻轻放在琴键上,看着她说:“现在你只管放松,跟着我的节奏,学会去享受这个过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