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认识,不过在酒吧见过,一个中年男人,邋邋遢遢的,但是有几个钱,还是个酒漏子,还有点好色。”
徐海震神色一正,又看了一眼徐烁:“你确定?”
徐烁:“确定。”
就因为徐烁的一句“确定”,这天下午刚放学就被徐海震叫去局里,让刘春给他录口供。
按照规矩徐海震不方便在场,便在审讯室隔壁间透过监视墙看。
这个流程徐烁早就是熟练工种,他进了审讯室就脱了校服外套,一改往日的懒散坐姿,在椅子上坐的笔直,直勾勾的盯着刘春看。
刘春刚问了一句“叫什么”,就对上徐烁像是探照灯一样的眼神。
徐烁还非常自觉的上报说:“我叫徐烁,双人徐,火乐烁,我爸叫徐海震,我今年十六岁,江城人,还在上高中。行了,刘叔叔,赶紧往下问吧?”
刘春警告的看了徐烁一眼,让笔录员把这些都写下来。
然后,刘春拿出几张照片放在徐烁面前:“这有几张照片,你辨认一下认不认识。”
徐烁耷眼一看,拿起一张:“这个男人我认识,他叫杜成伟。”
“你怎么会认识他?”
“之前老在酒吧里看见,他和别人都不太一样,很特别,我就记住了。”
“哪间酒吧,你经常去?”
“不算经常吧,一个礼拜最多去三次,叫惠文酒吧,惠文是老板娘的名字,她男人死了,她又长得漂亮,经常会吸引一些中年男人过去喝酒,跟她说点黄段子占便宜,杜成伟也是她的常客。”
刘春的蓝牙耳麦里传来徐海震的一声咒骂:“这臭小子……”
刘春清清嗓子,转而拿出杜家被烧剩下的照片,和杜家没有烧毁前的照片。
“认识这个地方吗?”
徐烁:“杜成伟的家。”
“看来你不仅在酒吧里见过他,你还知道他住哪儿。”
徐烁没有立刻回答,眨了一下眼,反问:“刘叔叔,你们是不是怀疑我?”
刘春一怔:“只是循例问话,目前为止你是我们找到的证人里唯一一个知道他去酒吧消遣的人。”
徐烁笑了:“其实就算你们怀疑我,我也不介意,毕竟我知道的太多了。不如你就当我是嫌疑犯来审问,我也想试试自己的辩论技巧。”
空气凝结了一秒。
刘春象征性的拍了一下桌子:“问你什么你就答什么,哪儿那么多要求!老实点!”
但他刚说完就朝徐烁使了个颜色。
徐烁“哦”了一声:“我知道,老头子在隔壁看着呢,行吧,那你问吧。”
刘春吸了口气,指着杜家的照片:“说说你怎么会知道这是杜成伟家?”
徐烁:“我每天从学校坐公车回家,都会经过这条街,杜成伟就住在这条街街角,而且他那房子是里面最旧最破的一栋,偶尔我还会看到他女儿出来给他买酒……”
到此,徐烁话音一顿,然后将一只手放在桌上,手指敲着桌面,那张十六岁还有些青涩的脸上也浮现一丝狡猾。
“刘叔叔,接下来我要说的事情绝对是独家消息,你们可要听好了。”
刘春:“……”
徐烁:“杜成伟的女儿和我一所学校,刚上高一,比我小一届,长相嘛普普通通,身材跟个豆芽菜似的,在学校里没什么朋友,经常独来独往,还被我们班上的几个男生堵在角落里要钱,让我见到过几次。”
刘春问:“要钱?然后呢?”
徐烁挑了下眉:“然后,然后我就走了。我也想过要见义勇为,不过没必要。”
刘春又问:“为什么这么说?”
“那个女孩既没喊也没叫,更没被非礼,我们班上那几个刚往她跟前一站,她就自己拿出来了,我看她那样一点都不害怕,掏钱姿势也很娴熟,我也不知道他们之间到底有什么,但是照那个情况看,就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刘春:“那你和杜家这个女孩就没有过接触?”
“没有,我对小豆芽没兴趣,我喜欢成熟女人。”
“……”
耳麦里跟着传来徐海震吸气吐气的声音。
刘春接着问:“就你所知,杜成伟一个礼拜会去几次酒吧,待多久?”
徐烁:“他去几次我不知道,但我每次去都能看见他,酒吧播世界杯他也去,搞啤酒节他也去,新酒试喝他还去,他就是个酒漏子,千杯不醉,而且因为从不赊账,和老板娘关系好,他还有个固定席位,就是吧台最靠边的位子,离着老板娘最近。他们每次见面都要聊半天,有别的客人骚扰老板娘,还被杜成伟打过一顿。”
“那你有没有听过他们的谈话内容?”
徐烁:“我从不听人墙角,没印象。不过刘警官,老板娘不可能是纵火犯的——如果你们认为杜家房子着火是人为的话。”
刘春一怔,就连玻璃墙另一边的徐海震也不由得凝眉,盯住徐烁。
徐烁:“事发是在昨晚,酒吧正在直播世界杯,还是最关键的一场,好多人都赌了球,老板娘从头到尾都在忙,根本没有时间作案。当然也不可能是我,虽然我早上偷溜回家的时候被你们徐队当场逮住,但我也没去过杜成伟的家,酒吧里上百号人都可以给我作证。”
这小子,倒是挺自觉。
刘春指出疑点:“你也说了,大家在看世界杯,就算现场有上百号人,也不可能把精力放在别人身上,也许有人中间离开过,又回来了。”
徐烁咧嘴乐了:“照你这么说,还真是完美的不在场证据。不过我记得很清楚,老板娘差不多每过半小时就给客人上一次酒,半个小时是不够来回酒吧和案发现场并且放火烧屋的,不相信的话,你们可以去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