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2 / 2)

童延这几天什么状态?见不着大腿的第一天,想他!见不着大腿的第二天,想他!第三天,真特么想他。

如今通天大道就在眼前,但聂铮站在他仰断脖子都瞧不着的云巅上,即便有心,这刷存在感的机会还真不容易找。

本来就心焦,好死不死,下午回训练室,撞见失联归来的小白花。

小白花见童延第一句话就是:“抱歉,前些天我家里出了点事,太忙太乱,把老黄给忘光了。”

真记挂着他的死活,何至于连打电话的两分钟都抽不出,童延哼笑一声。正巧对面有个染着一头金毛的小子舒展完身子,一边擦汗一边冲他喊,“来一段?”

童延应了声,“来啊。”擦身而过时对小白花没什么好声气,“以后离我远点儿。”

此时金毛打开了音响,音乐节拍敲打耳膜,童延踩着鼓点晃到金毛身边,把小白花甩在后头没再搭理。

“你跳女的。”

童延把包顺手扔地上,“行啊。”

在圈里混的人不可能没点才艺,他们选秀出身,虽然目标是银屏,但唱唱跳跳也都不在话下,平日形体训练后各自飙几段舞是再寻常不过的事。童延表演频率尤其高,首先,跳舞是他眼下拿来混饭吃的玩意儿,不敢丢下;再者,他的表现欲似乎与生俱来,没有什么事比成为所有人惊羡焦点更让他着迷。他中学时,因为家里那点事,一个班的同学除了叶琳琅那傻妞,谁都看不起他,可那又怎么样,每次学校有演出,还不得求爷爷似的求他上场,演出时还不是一个个在下头仰望天神似的仰望他。

背景音乐是国外某组合poprock新曲,明快活泼,舞也是效仿mv中的男女领舞,童延和舞伴甩着头随节奏开始律动臀胯的时候,房间里哨声四起,气氛渐热。

两位舞者贴着身肆意挥洒而又步步相和,围观的人也起哄鼓掌,打着节拍动了起来。

就是这样,畅快!童延四肢百骸达到一个十分令他惬意的温度,顿时什么烦心事都忘了,即使踩的是女dancer的舞步,音乐富有动感的旋律还是让他自在得像是条扎进水里的鱼。

几次急促的抖肩,他回头,眼光跟舞伴短暂交汇,又掠过房间的众人,心情就像是巡视自己领地。

正在此时,门开了,推开门的,正是聂铮的那位男特助。

童延动作没停,脑子有一瞬的放空。

果然,下一秒,男助理退到一边,另一个高大的身影出现在门口,依然穿着身一丝不苟的西装,正是聂铮!

童延仍觉意外,笑容却更大了。

很快屋子里其他人也发现聂铮的存在,有的愣着,精明点的早就起身冲着聂铮招呼,童延的舞伴也是硬生生怔住的那种。

但乐声依然奔放,童延猛地用力扯住舞伴的胳膊,交换了两个人的位置,他从后面环住舞伴的身体,瞬间把主导权握在了自己手上。

手掌水般流畅顺着舞伴的手臂抚摸到肩,填补对方动作的空白,童延对上聂铮深沉的蓝眸,眼带桃花,十分潋滟。

凑到舞伴耳边轻笑一声:“继续,别停。”

他像是听见战鼓轰鸣,他浑身血液已经沸腾起来了。

第6章 太岁

聂铮会出现在这里,完全是因为下车时助理顺口提到,雨季,潮湿的地下车库还挤着一间训练。他来看一眼只是顺便,撞上童延的激情四射的表演完全不在意料当中。

他来,热舞也没停下。聂铮本人并不在意,甚至觉得训练室中间两个孩子心无旁骛是对的,这是演员该有的专业素养。

所以在其他孩子不顾场面走过来殷勤招呼时,聂铮只是点了一下头,连声都没出,眼神很捧场地注视着舞者的动作脚步。

这是对表演者的尊重,也是作为观众应该有的风度。他对流行舞没什么了解,但也不是完全找不到角度欣赏,各门各类艺术都有一个共同的追求,表现力。

他能欣赏,最初聂铮是这么认为的。毕竟童延是个不错的舞者:每一个动作看似放肆张扬,可又把握得当,这样有力度的舞蹈也跳出了几分随意飘逸的味道。

他见过童延两次,两次都觉得在他面前,这孩子像是把自己装在了套子里,到这一段劲歌热舞摆在眼前时,聂铮才觉得像是看到了一直隐藏的本真,恣意无约束。

但聂铮很快又觉得不那么舒服了。

这一段舞表现的可能是情人间的火热,贴身的双人舞,童延和舞伴紧贴着身体暧昧挨擦,每一个动作都诱惑到极致,果然表现力很强。

童延这天是套头衫配破洞牛仔裤的打扮,年轻的男孩身体颀长,肌肉薄薄一层,没成年男人那样壮硕,可又紧实有力,透着一股子生涩的、萌发中的性感。在舞伴胸膛攀升摩挲手臂,拉住观看者脑子里的一根线,活生生地,让聂铮感觉像是游走在自己皮肤上。

聂铮几乎是真实地感觉到前胸漾起一阵细细的痒,顿觉不适,胸口甚至有些翻腾,望向童延的眼神却愈发专注。

其实在那个雨夜,这个男孩出现在他面前时,他第一感觉是排斥,童延长相太艳,容易让人想起些不太对的东西,实在超出他的审美观。

而此时,童延不可能知道大腿心中的波动,难得的表现机会,不能牢牢抓住那他就是个纯傻逼。

心里像是燃着一团火,童延把自己都要烧起来了,聂铮可能好男色,好办啊,只要撞见这人,但凡有点挑逗勾引的机会,他就不会错过。

老实说,还是因为看不准聂铮的喜好个性,他才只能顺势只能不露骨,要真让他抓住点苗头,直接把自己扒光了上更干脆,他又不是不敢。

聂铮只要走一步,剩下的十万八千里他爬着都要走完,童延几乎拿出了年轻生命的全部热情傍金主。

可事实就是这么不从人愿,跳到最后,童延也发现,聂铮虽然一直注视他,可眼神太平静,平静得让人捉摸不透。照说这种曲子,再没音乐细胞的人听了都至少会用手指点个拍子,可聂铮依然沉稳,不动如山地站着,难道这就是丈六金身的特殊气场?

舞毕,乐声落,在掌声中,童延捶了下舞伴的肩表示合作愉快,接着就要打铁趁热地勾搭金主了。

他喘着粗气,抬手擦了把汗,再一转头,聂铮还在那。

只是,身边多了朵小白花。

童延拔腿上前,没有犹豫。越走越近时,瞧见小白花十分恭顺地仰视聂铮,腼腆地说:“您怎么来了?我前几天,回了趟家,一直不在这儿。”说得好像聂铮来找他似的。

童延:“……”这什么情况?小白花这新任小妈跟聂铮很熟?

但他步子依然没停下,一直走到聂铮跟前,佯装惊喜地叫了声,“聂先生。”

聂铮灰蓝眼眸幽深如海,朝他十分礼貌地点一下头,“嗯,表演很精彩。”很快就转开眼光,回答了小白花的话,“顺便看看。”

童延感觉到了,聂铮确实是一如既往的平易温和,可也足够冷静,待他和待小白花,没有任何差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