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2 / 2)

他就算烂成一滩泥,自己愿意,需要谁教训?

童延是在聂铮不在时离开的。

回到他那城中村的家里时,童艳艳也不在,应该是带着老太太去医院了。

童延坐凳子上,从纸袋里头掏出被他拧得皱巴巴的钞票,袋子里头是成叠纯新的,一眼看下去,令人眼花的红白,跟这破烂的屋子格格不入。

平生第一次,他心里冒出一股冲动,撕碎了,把这些钱都撕碎了,一直撕到拼不起来。

“哎?臭小子你回来了?”声音是从院子里传来的。

童延手一抖,把钱都塞回袋子里,站起来出去迎童艳艳,“是,去医院了?”

一直到把老人安置好,他跟童艳艳说了声,出了趟门,把十万块钱另外开了张卡存起来。

回家,将新卡递到童艳艳手上,“给你,这是给你自己花的,买吃买穿,爱干嘛干嘛,别留着贴家用。”

童艳艳说:“这是多少。”

他报了个数。

他妈急着推,“你留着给自己啊。”

童延哪敢接,把这张拿在手上似有千斤重的卡塞他妈兜里,“我有,你拿着。”

金主没了,日子还得一样过。

转眼八月,刘导那戏的宣传造势即将开始。投资商晚上请剧组几个有闲的在一块儿吃饭。童延有些犯愁,这就算是要上场面了,他连穿什么去都不知道。

他这一阵子没怎么搭理郑总监,但这时候,神经病还真派上了用场,郑总监从品牌商那给他弄了几套上得了场面的衣服。

晚宴定在锦园会所,能订到位的都非富即贵。这投资商还挺讲究。

流光溢彩的大厅,他被服务员领着往里走,大厅里有水般流泻的钢琴声,童延下意识地朝钢琴的位置看了眼,吓得只差没跳。

坐在钢琴后头认真弹奏的女孩,肤白貌美,乌黑长发披在肩上,身上穿着精致的缎面连衣裙,是好久不见的叶琳琅。

童延去包间认了个位,招呼一阵后,借了个接电话的托词,再次回到大厅。

此时钢琴刚奏完一曲,叶琳琅正坐着休息,他脚下生风地走过去,敲了敲钢琴,“哎。”

叶琳琅闻声抬头,立刻一脸惊喜,“童延——”

童延压低声音问,“你在这儿干嘛呢?”这可是朵温室里养出来的真傻白甜,在这儿献艺赚钱,这是,家里破产了?

叶琳琅笑了,“我来打个暑期工,顺便体验生活。以后学表演,这是必须的。”

第25章 奸妃

童延好一会儿没说话。同一个年纪,有人出来打工是拼命谋生计,有人则是给平淡生活增添调剂品。

这他妈简直……

催人嘤嘤嘤嘤嘤。

不过也对,演戏演的就是人,各种各样的人,得有生活体验的确说得过去。

他望着女孩那双清透得一尘不染的眼,“不是,打工非得在这儿?这晚上的活儿,你家里人让你出来?”

听他提到这个,叶琳琅眼睛居然眨了眨,多了丁点狡黠,“我没让他们知道。”

很快,笑意又逐渐抽离,“上次的事,对不起。”

这说的自然是送簪子那天的官司,童延摆摆手,“没事儿。行吧,你演完早点回去,别跟怪叔叔说话,我那边还有饭局,先进去了。”

这晚饭局的气氛不错,但童延也没特别跳。小明星对投资人秋波暗送在圈里不算出奇的事儿,可晚上到场的这位投资人是个笔直的直男,酒过三巡,左右两边的位置都留给了36d。

童延喝得不多不少,仗着好酒量,没多大感觉。

刘导倒是喝高了,将近散场时,人往沙发一窝,开始说胡话。这时候,人已经走得差不多了,瞧着这位有人照顾,童延也要打道回府。

谁知他只道了个别,人还没起身,刘导庞大的身躯猛地扑过来把他抱住了。

抱住还没算完,这奔着五十去的男人趴他肩头嚎啕大哭起来。

童延心里骂了声艹,听见刘导边哭边囫囵不清喊着一个名字,“你叫谁?”

刘导看来还没认不清人,涕泗交流地说,“我的初恋……可像你了……嗝……真的,当时看你送簪子那视频……我就想起我跟他那会儿。……我跟他散的时候,也是……嗝……他去我家送东西,也是被我妈……棒打鸳鸯赶出去。咱俩……那年还都是十八岁……”

童延:“……”八十年代初,发现你跟男的谈恋爱,你妈没打断你腿就算是真爱了。

刘导从兜里掏出钱包,打开,翻出张黑白照片颤巍巍亮他面前,“你看……他是不是跟你特别像?”

童延看了一眼,照片上那男的小眼睛、蒜头鼻,还是个香肠嘴……

刘导这滤镜该有多厚?

“像不像?”

“像!”个屁,童延有些怀疑人生地转头从镜面背景墙照了下自己的脸,确认没残才放心。

刘导又开始鬼哭狼嚎,那样儿真是比死了娘还悲痛欲绝。

童延不得不表示一下同情,“他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