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1 / 2)

童延则紧追不放地掐,“你很有出息是吧?人家求着导演重拍是为把戏演好,你今儿就为了整我,耍手段把整个剧组耽搁一整晚。你对得起谁?算个什么影帝?以为自己很牛逼?就连我这种你看不上的角色都知道,看不惯你就单给你一耳刮子。”

明煊眼圈都气红了,偏老聂听到了重点,这时眼光也转到他身上,眼神探究。

聂铮可不管这两人间的眉眼官司,童延该说的已经说完,还说得有理有据,表达十分完美,现在到了他表明态度的时候。

他神色凛然,沉声对老聂说:“现在我是警告你,别乱打主意,不是谁都能让你打主意。”

老聂依然没出声,只是挑了下眉。

童延一怔,原来聂铮猜到了明煊为难他的原委。算了,甭管因为什么,现在气了撒了,还把明煊喷得还不了嘴,他心里挺痛快,脚往后蹭几步退到聂铮身边,小声说:“走吧。”

聂铮却站着没动,是分寸不让的架势,“我怎么教你的,你跟谁学的以德报怨?”

童延:“……”就这样一顿破口大骂还是以德报怨!?

没毛病,聂铮没错,得有实质。

朝茶几上的茶海扫了一眼,紫砂壶太小……水壶还凑合,上前,拎起水壶,很沉。揭开盖子,又到明煊面前,把水壶里的水从明煊脑袋顶上兜头淋下去。

明煊完全没防备,成了落汤鸡,惊叫出声,“你——!”

即使这一淋够不上童延那两小时的分量,但聂铮还算满意,这事非得童延自己做才行,辱人者,人恒辱之。

但转瞬,童延扔掉茶壶,又到一边矮柜前,捧起柜上搁着的碧玉荷叶纹的鱼缸,朝明煊走过去。

明煊这时站了起来,本能地想躲,童延哪容他躲,隔着几步远就把鱼缸里的水照明煊的脸泼过去,“哈,不用谢!”

聂铮:“……”

明煊满头满脸的湿,衣领还扎了条红艳艳的甩着尾巴的鱼,别提多狼狈。

童延放下鱼缸,回头问:“这样可以了?”

聂铮认真发表意见,“鱼挺无辜。”

童延又冲明煊说:“鱼你自己收拾吧,还没死。”

最后,让这童延亲手教训明煊的这一招,聂铮完全是临时起意,这也算是尊重童延的个人特色。

童延不好惹,那就让今晚惹童延的人记住,有他在,童延怎么羞辱回去都没人能说什么,他要明煊以后见了童延气焰就低一截,明煊不是问童延“你是谁?”?

这招看似解气,但也莽撞,不是符合他一贯的行为习惯。在外头掐完人,回头,私下还得教童延。

返程车上,聂铮正色对童延说:“动手要有分寸,这种撒得了气,伤不到根本的招数,不是每次都合用。”

童延四肢百骸都舒畅,乐滋滋的,“放心,我懂。”话音刚落“阿嚏——”

接连三个喷嚏过去,想到聂铮今晚直接对上了老聂。男人的确一贯不太把老流氓当爹,但眼下公司虽然是聂铮做主,老聂却还是最大的股东,于是他问:“今晚的事儿,会不会给你惹麻烦?”

姜汤加上热水澡,这孩子还是受了凉,聂铮把脱下的西装扔到童延身上,“感冒是挺麻烦。披着,回去得吃药。”

回酒店,童延直接往留给他的小房间奔。但刚到门口,就听聂铮说:“站住!”

他果然就把脚停住了。

聂铮拧眉望着他,“睡那边,半夜你有个头疼脑热,我还得来回跑。”

童延说:“可别把你也给传染了。”虽然他挺想粘着聂铮,但也要看时候,眼下他病都上身了,就是个污染源。

聂铮哪能不知道童延在想什么,微微笑着说,“我不是你那种体格。”

童延:“……”算你厉害。

而在同一个城市,另一间酒店的房间,这个夜晚又是另一番状况。

童延跟聂铮出门不久,老聂看了明煊片刻:“你又过界了。”

明煊头发还滴着水,湿着的半身冰凉,人冷得直哆嗦。心里更是不忿,上次,他制造关于聂铮的流言时,老聂就警告过他,不要关心不该关心的人和事。

可如果聂铮是老聂的儿子,那童延又算什么?

他在老聂面前蹲下,拉住男人的手贴到自己脸颊,“你以前不是这样的。”以前,老聂看上谁,他顺手把人拉来折腾一把,老聂从来只当他是玩儿,从来都是听之任之的。

眼下这过界两个字,无非因为童延跟那个人像。

明煊这一句话说完,老聂笑了,眼睛很冷,但眉梢风流不减。

老聂慢悠悠地起身,“人啊,想不清楚,就活不明白。”拎起外套披在身上,“五月,董事会换届,这次跟往常可不同,到如今,我还能给你留条后路……”

这是深夜,见老聂要出门,明煊慌了。

起身,一把拽住老聂的胳膊,“你去哪?”

老聂却一根根扳开他的指头,“我给你留条后路,你自己也得走得上去。”

老聂出门时,心里很有些四面楚歌的凄怆,董事会换届对别的公司来说或许不算什么,但他错就错在,从一开始对聂铮大意,在董事会的表决让聂铮注资进云星时没强硬反对,这是其一。其二,在聂铮架着公司发起人之一跟他定下赌约时,他再次揣着看好戏的心思,把决策权交给了这位很争气的儿子。

五月换届,他依然可以强硬,但有什么意义?聂铮那个子公司的章程他看得很清楚,他甚至能看清几年后,子公司分拆上市,他被架成个空壳子。

他现在还可以强硬,可他越强硬,聂铮越是有办法架空他,他众叛亲离,曾经跟着他的那些人,现在都跟着聂铮,谁都巴不得他死,谁都想看他死。

他累了,但也轻松,可能他就是在等着这一天,反正,他早就是个死人了。

终究是受凉,次日早晨,童延起得晚了些。聂铮一边系领带,一边用手背探童延的头,好在,没发热。

这天上午没童延的戏,本来还想睡一会儿,但聂铮是清早的飞机,他挣扎着起身,披衣下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