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节(2 / 2)

最后结束对话的时候,他还高深莫测的留下一句:你的手机屏保,我那天看到了哦。

脸一下子涨的通红,比发烧的时候还要热,连逸慌张把手机屏幕按灭,脸埋在膝盖处,静下心来缓了好一会儿。

教骆鹭洋演戏啊,她倒是很愿意,但是和他成为网友,听上去都有点刺激。

天知道连逸到底做了多少的心里斗争,才终于点击“通过验证”的按钮。

她想自己应该打个招呼,毕竟对方是前辈,礼貌还是要讲的,但是问好的句子打出来又删除,来回好几次,也不知道怎么开口。

“你为什么一直正在输入中。”

对方的耐心显然没有她得好,先发制人的问出来,她就更懵了。

颤颤巍巍打了一句,“骆先生好。”

然后就掩耳盗铃的退出微信,抱着手机在床上猛打了三个滚,希望让自己的心平静一下,拿出一点当代知名女性的魄力与气势,睡衣上的兔耳朵都被她狠狠揪了两把。

再次拿起手机的时候……

连逸终于体会到什么是心如死灰。

abely:???

abely:你认真的?

视线稍微往上移,就能看见连逸刚才认真的发了一句:骆老先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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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逸每年拍戏是有硬指标的,一部电视剧或者两部电影只能多不能少,比起其他同龄的演员她的工作量已经非常少了,但是她还是能推的就推,几乎不会超额完成任务。

鲁西知道她有这个懒病,也就不怎么强迫她,保持现在的好口碑才是他最为在意的。

他准备接手一个新人,蛮有潜力的小男孩,科班出身颜好条正,他算是娱乐圈里阅人无数,一眼就知道这小孩能红。

手下一个女演员已经算是同龄之最了,那就再捧个男演员上高峰,他对自己还是有点信心的。

所以当他跑前跑后给自家新人接了个《闻道》男三角色的时候,自己家的高峰女演员突然跑过来贼兮兮地说,“西哥,我想演闻道。”

闻你个头啊,他真的很想敲着小姑娘的脑壳大吼一声。

“你脑子发烧没好吧,我再带你去打个吊瓶啊。”

鲁西嗓门很大,声音吸引来正在另一个办公室等安排的小男孩,好奇地往这边瞅,发现自己的前辈正像个小孩子似的,被经纪人卷着纸卷敲脑袋,嘴里念念有词不知道在反驳些什么。

他瞪着大眼睛站起身来走进去,正在争论不休的两人同时转过头来看他。

有点毛骨悚然。

他摸了摸后脑勺,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来撞这个枪口,憨憨的笑了声说,“前辈好,我是鲁哥新带的艺人,我叫夏常。”

照娱乐圈里的阴谋论来说,这个小孩子很不懂规矩,有心人稍微曲解一番,就会说他是来示威的,仗着自己刚出道什么都不懂,扮猪吃老虎给前辈难堪。

但连逸心思没那么多,根本无从去解读,反而很友善的挥挥手,“你好啊,小正太。”

最后三个字带着软软的尾音,似乎是她说话的习惯,总是雷声大雨点小,前半句特别洪亮后半句又弱下来,所以她每次怼人的视频被放到网上,除了一部分会嘲讽,很多人都因此路转粉,觉得她很可爱。

夏常也愣了,没想到现在的明星都这么友善,有些受宠若惊的点点头。

鲁西见两人不把他放在眼里,反而自顾自聊起来,气的肾差点炸了,纸卷啪啪啪又敲着连逸的脑袋说,“以后别再跟我说这么荒唐的事情,赶紧回家休息,好好养身体。”

这是他一贯的作风,独断□□,连逸和小喜总是偷偷叫他鲁始皇。

但这次她也不是闹着玩的,自从那天口误之后,骆先生就再也没有理她,与其每天都徘徊在要被拉黑的恐惧中,连逸决定不如负荆请罪,亲身深入剧组带领骆先生走向人生巅峰。

这种使命感,简直就不输骆鹭洋全球后援会的会长啊。

她也不顾别人在,耍赖皮的坐在椅子上,“我不管,你不让我演,我现在就去联合大厦把韩凌骂一顿,明天妥妥能上热搜。”

话就撂在这里,她也不再多说什么,用保温壶的习惯小口啜着茶水,誓要将战斗进行到底。

还不忘发挥前辈风范,从包里掏出一包红枣干递给夏常,“喏,送你的见面礼,很健康的,可以补血。”

夏常:???

他补血用来做什么?

巧在这时候鲁西正好接了一个电话,忿忿看了眼两个白眼狼,嘴上接听的语气却柔和的很。

多数都是公司高层打来的,或者一些制片的联系电话,连逸翘着二郎腿等待对方妥协,额头两撮呆毛竖起来像个接收信号的雷达,她伸手去压,松手却又见头发翘起来。

玩的不亦乐乎间,她听见鲁西似乎答应了什么,神情满是无奈。

转身便摊着手对她说,“姑奶奶你最厉害,闻道的合约我帮你签,准备准备进组吧。”

心焦地看小姑娘没心没肺的欢呼,他也感觉累了,挥挥手跟夏常说,“托你这个脑袋抽风的前辈福气,男二角色给你了,好好演,争取一炮打红,千万要给大家一个好印象。”

虽说现在很多网剧的质量都堪称上乘,甚至可以给明星带来不少的人气和曝光,但是作为以电影为主攻的女演员来说,这件事并不算保险,万一出了什么问题,首先背锅的一般都是女演员,鲁西本是完全不同意的。

但是《闻道》制片既然能把骆鹭洋请过来,就是有点资本的,张口就说连逸女主送一个男二位置,似乎早就摸清了他们这边的所有计划。

华天是公司,是要赢利的,这么合算的事情,高层当然是同意的。

很多时候,明星或者演员,其实不过是光鲜亮丽的牺牲品,在有限的演艺生涯中被榨取最后一丝价值,用仅剩的光热送新人去曾经自己所拥有的闪光灯下,有艺术追求的是艺人本人,可是有话语权的仅仅是公司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