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了醒了,赶紧叫医生来看看。”
熟悉的声音叫起来,她侧目过去,当即便懵了,“妈妈?”
于美红冲着屋外的人们交代好一切,便疾步往她床边走来,脸上写满了担忧,慌忙用手去扶她,“宝贝闺女啊,你哪里不舒服,头还疼吗?哎呦,可吧妈妈吓死了,你别乱动啊,等医生来了看看情况。”
“妈,”她声音哑的像是砂纸磨在玻璃上似的难听,“你怎么会来日本的,我这又怎么了?”
她只记得自己当时好像是实在头痛便失去了意识。
还是吊着威压。
啊!
连逸想来便是一惊,顾不得胳膊身体有多痛,飞快地摸了摸自己的脑袋,便神深呼了一口气,还好,头没掉。
“你都进急救了,妈妈能不来吗?”
“这么严重?那我岂不是又要上热搜了?”连逸惨叫,实在不知道今年到底倒了什么大霉,老实在片场拍戏也逃不开热搜女王的体质。
医生很快的赶来,各项指标记录了一番,表示现在她没什么大事了,不过还是要好好调养,不能过度劳累。
这次倒是,给圈里每个透支活动的艺人都敲响了警钟,连逸捂脸,想到自己马上就要成为娱乐圈反面教材就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病房外的其他亲友终于也被放了进来,仍然只有半个小时的探视时间。
一眼就看见走在最后面的骆鹭洋,连逸惊呼道,“你不是在录节目吗?怎么也赶过来了?”
见她这副大呼小叫的模样,精神头倒是不错,他自然也放下心来,方才死寂的眼神此刻光彩流转,变脸变得比翻书还快。
“我当然得来看你的。”
这种时候也仍旧不会说情话的大直男,连逸眯了眯眼睛,在于美红的帮助下半坐起来,语重心长的嘱咐,“我现在半点事都没了,你就放心录节目吧,咱们一定要抓住值此机会,争取把微博认证能改回歌手。”
刚从鬼门关走回来的女孩,嘴唇苍白没有血色,瘦弱的撑不起身上那套懒白色的病号服,却最记挂着他简单的一期节目。
好像比她的生命都重要。
他的眼神一下子都温柔下来,顾不得连父杀人的眼神,握着她冰凉的手,声音缓慢柔软的像远古哄人睡觉的歌谣,“嗯,都听你的,我这就回去。”
那已经不单单是他的梦想了。
以前想要做歌手是爱好,是这世上活着最有趣的事情,所以一心想要走回那条道路,而不是挑战不适合自己的演员行业,被人们追在屁股后面喊“花瓶”。
大概是不甘心吧,就算真的不做了,也只是遗憾而已,也只是极度厌烦着继续活着而已。
但是现在,站上舞台,好像是为了连逸。
想让她的眼睛重新充满光芒,想成为她的骄傲,可以配得上她,也承载着她所有的希冀。
所以不能不做,要用生命所有的力气去实现。
他买了最早的机票返回临市,来不及说几句话便匆匆离开,连逸依依不舍地看着他的背影,忍不住幽幽叹了口气。
本来可以按时杀青的,这下又要推迟,回国的日子变得遥遥无期。
连胜在旁边气的脸色铁青,就差用拐杖再把她打进抢救室了,吹胡子瞪眼地指责道,“你爹娘还站在这呢,你倒好,半晌都不跟我打个招呼。”
这种输给毛头小子的感觉实在不爽。
老爷子又觉得白菜被人拱了是件天大的祸事。
倒是于美红最开明,况且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顺眼,心下就觉得骆鹭洋长相好身条好,对自己的女儿又上心,是再合适不过的人选,便帮腔道,“人家年轻人谈恋爱就这样,你以为人人跟你一样啊,打个报告就能娶个媳妇。”
转头又跟连逸安抚,“别理你爸爸,他就是嫉妒。”
被这句话逗得花枝乱颤,连逸笑到浑身疼,一边笑一边“哎呦哎呦”地叫。
气氛恰到好处,她没有任何伤后的意识,随口问了问小喜,“医生有说我几天出院吗?剧组那边最近的安排怎么样,会因为我耽误太多进展吗?”
这话被连胜听见,气的又要挥舞拐杖,张牙舞爪地训斥,“你这副鬼样子了还想回去拍戏?立马跟导演说不演了,爸爸给你赔钱。”
“这又不是小时候上学,说转学就转学了,”连逸毫不怕他,自己拿手机询问白洛,“况且这部电影特别好,我不想错过啊。”
病房瞬间变得吵吵闹闹,连胜大声地抗议,于美红则嗓音清脆的阻拦他发脾气,小喜则在旁边小声地劝架。
连逸两耳不闻,本来是和白洛商讨之后的行程计划。
却被新进来的微信消息给逗弯了嘴角。
abely:忘了跟你说,我为你写了首歌。
abely:和你一样美的一首歌。
这么直男的夸奖,怎么隐隐让人想哭。
连逸笑着擦了擦眼角的湿润。
她想起自己晕倒时,从高空坠落下来,她还以为自己会死了呢。
那时候真的很害怕。
唯一的念头就是——
骆鹭洋,你可不要为我难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