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花,你是不知道的,别人只当我是皇太后,以为我再没什么烦恼,只要颐养天年就是了。可是外人哪里知道,我心里的苦,都不是轻易往外说的。”
“太后娘娘,你瞧这天底下风调雨顺国泰民安的,皇上又是个明君,对太后娘娘您孝顺得很,这还有什么好愁的?”
“你或许不知,哀家有两个儿子,一个便是当今皇上,另一个,却是封了涵阳王的。要说起来,手心手背都是肉,如今只有一个儿子在身边,另一个却是想见都见不到!”
萧杏花一听,涵阳王?不就是那次路上见到的那个涵阳王吗?
当时从萧战庭的态度来看,他和涵阳王的交往是颇为避讳的,看起来这里面一定有事!
太后娘娘长叹一声:“有时候哀家也真羡慕小门小户的人家,便是日子过得贫苦,好歹儿女子孙都在身边,想看都能看到,哪里像哀家……”
萧杏花听此,便故意道:“太后娘娘说哪来话呢,若是想了,直接请涵阳王殿下过来身边就是了。”
太后娘娘听此,看了眼萧杏花说这话时的神情,知道她是不懂,不由得苦笑一声:“若是事情真有这么简单,哀家又何愁之有。”
当萧杏花跟随着萧战庭离开皇宫的时候,已经是黄昏时分了。
她坐轿子,旁边的萧战庭骑马。
她撩起轿帘子远远地看过去,只见夕阳之下,骑着高头大马的萧战庭身姿矫健,前后多少侍卫拥簇,真是气势盖人。
怪不得那个娇滴滴的宝仪公主也相中了,竟然想嫁给他?只是这小姑娘家的,才多大年纪,听说也就是十六七岁吧,论起年纪,萧战庭都能当人家的爹了!
正琢磨着呢,就见萧战庭回头,也恰好看过来。
因为逆着光,她看不太清楚他脸上神情,不过总觉得他面上仿佛带着点无奈的笑。
她想起宫中的事来,不由抿唇,轻哼了声,然后抬手,示意他过来。
萧战庭显然是看到她对他摆手势了,可是却没过来,竟然是转首对旁边的侍卫不知道说什么去了。
萧杏花低哼一声,放下车帘子,不看他了。
爱来不来。
谁知道刚坐了没片刻,就听到有马儿恢恢的声音,轿子旁一个低沉的声音道:“叫我过来做什么?”
“没事不能叫你啊!”萧杏花没好气地说。
轿子外面的人沉默了片刻后,终于再出口问道:“到底怎么了?”
声音里竟然带着点低声下气的味道。
萧杏花有点受用,原本因为宝仪公主的那点子不快顿时烟消云散了。
她笑了笑,撩起帘子来,对他道;“娶不到娇滴滴的小公主了,心里难受不?”
萧战庭瞥她一眼:“难受。”
萧杏花顿时一噎,忍不住瞪他:“你现在还可以后悔。”
萧战庭挑眉:“御前无戏言,今日这场婚事算是被你搅合黄了,现在想后悔也白搭了。”
这话说得……这不是故意惹气吗?
“呸,说什么是我搅黄的,我瞧着你自己也不敢娶吧。你要是真娶了,这哪里是娶个娘子回家,我看分明是请个祖宗供上,到时候有什么事镇日和你哭哭啼啼闹腾,看你受得住不!”
萧杏花说完了,还不解气,又故意道:“再说了,你说你已经是三十有四的人了,等再过个十年八年,就要老了!等你老了,人家宝仪公主还鲜嫩着呢,看人家还不给你戴绿帽子!”
萧战庭慢悠悠地骑着马和轿子并行,淡淡地看了她一眼:“杏花,我以前真没发现,你说话怎么这么毒。”
“哼,难道我说得不是真话吗?”
“是真话。”
“那就是了,以后也别怪我搅黄了你的好事,这哪里是什么好事,分明是火坑,赶紧逃了才好。”
萧战庭听着她这话,面上也隐约带了笑,待要揶揄她两句,谁知道又听她道:“”以后你便是真想身边有个人,我自然帮你挑好的。”
萧战庭顿时脸色不豫,原本要说出口的话也咽回去了。
萧杏花却没想到这一层,而是回忆起在宫中的种种来,又探头压低声音问萧战庭:“今日仓促进宫,我言行间可是有哪里不好的?”
萧战庭听她言语中倒是有些忐忑,便挑眉道:“哪里会有什么不好呢,连太后娘娘都对你青睐有加呢!”
“得了吧,我估摸着人家一个是和我多少有些投缘,二个还是看你镇国侯的面子吧!”
她也不傻,自然是明白,皇上得罪了萧战庭,那个当娘的就有意替他拉拢呢。
萧战庭听了这话,倒是有些意外,看了眼自己的妻子,没说话。
其实她说得没错,当今皇上,是个没主张的,凡事任性妄为,行事间难免有些不妥当。而太后娘娘,是他特意找人透了风声过去,让太后娘娘知晓。她一旦知晓了,必然是要过来阻止这件事。因为她要替皇上挽回局面,必须有意拉拢萧杏花,也就是拉拢萧杏花背后的自己。
可是有意拉拢是真,杏花投了太后娘娘的缘,倒也不假。
萧战庭这边正想着这事,就听到萧杏花又压低了声音,贼兮兮地道:“我还有一件事想问你,你可要告诉我。”
“什么?”
“就是那个伺候在皇上身边的公公,他真得是那个吗?”
萧杏花一脸的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