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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衡带她去附近的诊所包扎了一下,这附近没有医院,最近的医院打车去还要半个多小时的车程,真要去的话就来不及了。
所幸发现的早,那颗铁钉还没有扎到脚底太深,只是皮肉伤,没有感染,养两天就好了。
但傅胭走路的确是有点费劲了,毕竟是脚底被扎了个口子,即便是小伤,也要比伤在其他地方疼得多。
从诊所离开之后,两人在山下找了处阴凉的地方坐着,一边休息,一边等其他人下山。
傅胭喝着他买来的西瓜汁,心里想,她这个时候应该说点什么。
“刚才真是谢谢你了。”
“不客气。”
“在车上的时候也谢谢你了。”
“不客气。”
段衡难得没有怪里怪气的调侃,而是好好的接了她的道谢,只是语气淡的很。
这几句对话结束之后,两人突然又沉默了起来,谁也没有再进行下一个话题。
就在气氛略显尴尬又死气沉沉的时候,段衡突然叹了口气,随后若有若无的说了一句,“你啊……”
语气里充满了无奈。
傅胭等着他说出下一句话。
此时天空很蓝,白云很白,阳光比上午来的时候浓烈了许多。
两个人坐在树荫底下,微热的清风习习吹过,倒不觉得热。
段衡将他的话说完,“你啊,皮真厚。”
傅胭听他这话,反倒是……不知怎么就笑了,她反问道,“你的意思是我脸皮厚?”
段衡却摇头说,“我的意思是,你这人,扎不透。”
傅胭,“……”怎么就扎不透了,这脚底被钉子扎的现在还疼呢。
段衡看出了她脸上流露出的悻悻之色,他的目光向远处投了投,淡淡的说,“你这个人,把自己看得太紧,无论别人做什么,都不为所动,或者换句话说,你不喜欢接受别人的好意,因为你认为那不是好意,而是不怀好意。”
段衡这话,也算是说出了傅胭最开始对他的看法。
傅胭闻言看向他,“不瞒你说,我知道你的话是什么意思。”
段衡微微挑眉,“那挺好,难得你没有跟我装傻。”
也难得,关系一直处于尴尬和不明不白之间的两个人,能够坐在这里正儿八经的说说话。
傅胭不傻,段衡也不傻,彼此接触久了,多多少少对对方都有了一定的认识和了解。
既然两个人都是聪明人,那事情就好办多了。
“你是不是,真的以为我喜欢程冉?”
段衡忽然想到了这件让自己倍感惆怅的事情,当时傅胭作出这个诡异的猜测时,他是真的差一点就原地爆炸了。
傅胭一边咬着吸管,一边回答他的问题,“和你吵架的那天……我是这么想过,但后来你出现在这里,还……那就肯定不是了。”
“本来还以为你是真傻,看来你一点都不傻。”
“有的时候,明确拒绝行不通的话,就只能装傻了。”
段衡又问她,“你是不是一直觉得我有毛病?见了没几次面,就对你死缠烂打的,一看就是一个没心没肺、不懂人情世故、满肚子花花肠子的纨绔少爷?”
傅胭,“……”
“一见钟情不靠谱,所以后来都是你对我的考验?”
“……”
他说的并不全对,但,前部分说的没毛病。
“我承认,我做的这些事情,都是为了要感动你,但那也是我想做的,没有什么特殊的目的。”
简言之,我喜欢你,所以才做这做那,百般呵护讨好,你别往那些不正经的地方去想。
段衡没有和女人在一起谈过恋爱,感情史空白一片,看着像是个经验丰富的老手,实际上就是大白鸟一只,在追女人这个问题上,不知道应该怎么做。
这或许也就是为什么,他既能死皮赖脸的对傅胭好,也能狠下心将她从一个地方逼走的原因。
两人头一次面对面的敞开说,段衡交待的很坦然,没有隐瞒。
反倒是傅胭语塞了,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
她就是这样的人,刺猬的外壳,蜗牛的内心,硬着来只会适得其反,而一旦软化了态度,她就无可奈何了。
见她的态度不再那么规避和生硬,段衡趁热打铁的问道,“你当时为什么约我出去吃饭?”
傅胭抿了抿嘴,咬着吸管吸了一口西瓜汁,脸上莫名其妙的臊了起来。
这种关键的时候,对方不说话,自己就要主动出击了。
段衡忽然倾身向前,目光灼灼的盯着她看,又问了她一遍,“说话,当时约我出去吃饭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