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止是栋哥儿、勉哥儿,隶哥儿那儿也送了。
顾云宴他们寻到的这一块是勉哥儿的,背后刻着勉哥儿的生辰。
当夜匆忙,只来得及给孩子裹上厚衣裳,其他的哪里顾得上,所有的玩意儿都没有戴,可他们最终寻到的也就是这么一把金锁。
蒋慕渊把金锁交给单氏。
单氏反复看了看:“是我给打的这把,我认得,后来老太太的家书上还提了这几把锁,说京里打得真不错,细细巧巧的,跟咱们北边打的不一样。”
朱氏也记得,就因着这金锁,她那个刀子嘴的妯娌难得说了声好,跟西边出太阳似的,叫她记得格外牢。
庞娘子把勉哥儿抱来,单氏从屋里寻了跟细绳串上,在掌心里捂热了金锁,戴到勉哥儿脖子上,塞进了他衣服里。
“项圈没有存着,明日伯祖母让人再打一个,”单氏揉了揉勉哥儿的脑袋,“这东西兆头好,你母亲也十分喜欢。”
勉哥儿听得一知半解,却也咧着嘴直笑。
他年纪太小了,什么爹啊娘啊,在长辈的呵护下,他顾不上想,且日日都有兄弟姐妹们一道耍玩,孩子玩心重,也就不在嘴上找爹要娘了。
单氏不想勉哥儿忘记自己的父母,眼下年纪小,倒是不急,等过几年长大些,还是要让他记得,父母是什么样的人,有多厉害,有多喜欢他。
不止是勉哥儿,栋哥儿、隶哥儿也是一样。
勉哥儿戴上了他的金锁,扭着屁股从单氏腿上下来,又要去寻他的玩伴。
单氏由着他去玩,又问了些北边的状况。
那些在家书上不好写的事儿,面对面的,总能问个明白。
傍晚时,蒋慕渊往前头去找顾云锦。
走到前院,远远见一眼熟之人站在月洞门下,与一小厮说话,两人瞧着关系不错,乐乐呵呵说着趣事。
蒋慕渊多看了两眼,这才认出来,那人是陈三。
陈三余光刚巧也瞥见了蒋慕渊,当即收了笑,正色着上前来,行了个大礼。
蒋慕渊叫他起来,问道:“怎么在这儿?”
陈三道:“先前在北边,虎子一直跟几位公子耍玩,回京后,公子们也记着他,让他一道过来玩。俺本来挺过意不去的,几位夫人说,孩子一道处惯了,多个玩伴也挺好,就时不时让俺送虎子过来。”
蒋慕渊听了也笑:“是挺好,年纪差不多,一道玩才有乐子。”
陈三笑得很是腼腆,想了想,又道:“还是想给您道谢,俺们虎子有今日,是托了小公爷的福。”
“也不是我,虎子是我媳妇儿寻回来的,我先前没有见过孩子,街上就是遇上了也认不得。”蒋慕渊道。
陈三却是摇头:“夫人是大恩人,小公爷也是,去年上元,若不是您带着夫人来俺那小摊子套环,也不会知道俺家虎子,俺也认不得贵人,那俺家虎子被抱走了,俺就真寻不回来了。”
人生际遇,当真是说不清。
蒋慕渊笑道:“福祸所依,虎子寻回来了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