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柳夫人依旧满面不屑,那神情分明认定她在胡说八道。
依灵心中一动,想了想,扬唇娇问,不卑不亢:“柳夫人怎就认定是我家清波盗了青玉,无凭无据的信口开河,如何叫人信服?”
“本夫人当然有凭有据!你且给你听好了,这玉是我当年用重金置购而来再由名家雕花成器,上面还有我家棠尧的小字!”
珠光宝气,满面自信,柳夫人扬了扬手里之玉,睥睨着骄傲的眼,说道:“看清没,!玉身刻‘福’,玉底雕‘子’,可唤作‘子福’,亦可说为‘福子’!这两字是老太爷赐给宇文四公子的小字,全府上下无人不知,谁人不晓,你以为我一个堂堂夫人会无缘无故胡绉乱弹不成!”
四公子宇文棠尧的小字名为:子福!
子福者:祈求子孙怀福,福子者:怀福之子也。
如此一说,好像真是依灵她们辞尽理穷了!
“未见得吧!”
依灵微一笑,沉定的摇了摇头,徐徐说道:“人有相似,物有相同!夫人恐怕是弄错了!玉上刻‘福’古来皆有,这可不能证明这玉为夫人所有,再者,还请夫人反过来好好再细看一下玉本身。不错,玉的底部是有个‘子’字,但在其旁却还另有两字,那是家父当年亲手为清波所刻!夫人,‘清波’两字便是玉主之名讳,不知你看清楚了没有!”
柳夫人听得这话,急忙翻过头来一看,果然在“子”字旁边看到了两个不太分明的古体字“清波”,艳丽的脸孔一下子就挂不住了。
“不可能,怎么会这样!这明明是尧儿的玉,什么时候多出这两个字了!”
柳夫人一脸的难以置信,求证似的看向质疑于她的绵夫人:“大嫂,这玉您也该认得的,就是当年尧儿过生日时,我以千金置得求江湖绝顶神匠花费近一年才雕镂而成的那一块,尧儿一直配戴着的,我不可能弄错……”
“既然一直随身配戴,怎么可能叫一个才进府一天的丫头盗了去!?”
绵夫人凝心定神的看着这桩闹剧,眼见始作甬者向她求证,便驱身上前,取来那块玉摸了摸,确实看到了底座下那两个浅浅的字体。
“柳妹妹,或者真是你弄错了,这丫头与宇文府根本不熟,不可能会那么熟门熟路的跑去四公子的园子专门盗取了这块玉。”
绵夫人思量后,环顾一周,淡淡的说:“虽说这玉是件好东西,不过,柳妹妹别忘了,她如今随她主子住在棠风的房里,府里的人谁不知道大公子房里皆是精致的器物,件件都是奇异珍宝,这玉跟那些宝器比起来就如同小巫见大巫,你说她至于不拿手上现成的宝贝,非得拐着弯的跑去别人处偷这么一件小玩意么?这也太说不通了,你说是不是?”
绵夫人一碗水持平的申诉着她的看法,温静持重,果有大家风度,柳夫人立即哑巴,可脸上仍有忿忿不服之气,正想接话再辩说什么,绵夫人又接下去说:“你若觉得不服气,我们现在立即把棠尧叫来当面问个明白,事情即能真相大白!”
当下,柳夫人遣了人去寻宇文棠尧,没过一会儿去的人回来了,不过宇文棠尧没跟来,来人说四公子出门未归,其园中侍妾听闻了这事,便叫人捎来了那块莫名引发祸端的青香玉,两玉一比照,除了清波那块多了两个字外,其他地方毫厘不差,当真是真假难辨!
柳夫人看罢,再不能神气活现的争辩了。
依灵也不想再出言令其难堪,只持着淡静的神色,语气柔而重的言道:“既证明这是我家清波之物,是否能请夫人归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