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1 / 2)

孝庄便道:“福临,你既喜欢,往后若无事尽可去请教道长。”又对桃朔白笑道:“皇上还小,尚有许多不足之处,道长学识丰富,还望闲暇时指点一下皇上,莫嫌皇上淘气。”

这话已是十分谦虚客气了,隐约便将皇上当做桃朔白弟子一样。

桃朔白想了想,若就此在宫中住着,行事倒也方便,就应了。反正也不是正式收徒,权当住在宫中的交换。想到徒弟,他就想起了花满楼,虽是仅有的徒弟,却着实令他十分满意,因此哪怕瞧着如今贵为皇帝的福临,他也不愿收徒。

孝庄顺治虽心思各异,却都很高兴。

转眼,离皇帝大婚不足十天。

这天吴良辅捧着一件被明黄锦缎盖着的物什,略躬着身,穿过一条条长长的宫道,朝乾清宫赶去。名叫耷拉吴的小太监跟在一边,嘴里不停的问这问那,好奇的不得了。原来吴良辅所捧的乃是蒙古格格给皇帝做的龙靴,现在是要送给皇帝试穿的,耷拉吴好奇未来皇后的模样。

吴良辅累的半死,没好气的说道:“大婚之前皇帝都见不着,我能见着?”

等到将龙靴送到,皇帝正和桃朔白下棋。

顺治正对如诗如画的江南兴味正浓,缠着桃朔白一一讲着,仿佛身临其境,越发向往。可惜如今战乱未停,出宫都不容易,更别说离京了,他也唯有感慨一番罢了。

“朕又输了!”顺治颇为丧气。

“皇上还需仔细磨砺,性子不要太急。”桃朔白的棋艺虽比不得君实,可着实精湛了,况且与顺治对弈,几乎能一步而推全局。顺势棋艺寻常,心思性情很容易猜测,又急躁,会走怎样的棋路很好窥伺。

“道长从来都不让朕。”顺治有些气闷,越发孩子气,可他也只是说说,转瞬就丢开了。见吴良辅捧着东西进来,就问:“你捧的是什么?”

“回皇上,这是蒙古格格为皇上做的龙靴,请皇上试穿。”吴良辅见天儿的伺候皇上,对皇上性子十分了解,也知道他对婚事的排斥,已经做好了皇上不耐烦甚至推拒的准备。

谁知顺治只是皱眉,随后摆摆手:“拿来。”

吴良辅一愣,随之赶紧捧了龙靴亲自服侍。

桃朔白从宫女手中接了茶,一面细品,一面看着。

顺治将靴子穿上,踩在地上走了几步,点点头:“不错,挺合脚。”

吴良辅在一边夸赞,桃朔白却是微微垂下眼,剧情变了。一掐算,果然有异魂入了皇宫,神识一放,直接往蒙古格格居住的宫苑而去。原剧情里,这双龙靴中藏了根锥梃子,扎伤了顺治的脚,不仅闹得封宫严查人心惶惶,更使得顺治借此唯有要退婚。如今有人改变了剧情,必定是因此举于她有益,最可能且最便利便此事的人,就是蒙古格格身边之人。

几乎是一扫,便发现了那个异魂。

是个宫女!

乍一看,这名宫女年纪只在十六七,穿着和寻常宫女略有不同,原来是宫中广储司下的一名绣作。如今皇帝大婚在即,蒙古格格由其父送嫁入京,暂居皇宫这处宫苑。蒙古格格到底不擅女红,况也不能指望一个千娇万宠的公主一针一线缝制衣物鞋袜,所以宫中从广储司拨了人来服侍,为皇帝制作的那双龙靴便是出自绣作之手,蒙古格格只是绣了两只龙眼睛。

原剧情里,这名叫做翠果儿的绣作因为有些笨拙,常给主子赏耳掴子,大约积攒的多了,便生出怨恨,故意在龙靴中藏锥梃子,试图以此嫁祸报复。

作为宫女,此举可谓大胆至极,也不怪原剧中孝庄那般大动干戈始终不信,毕竟比起一个宫女因怨恨主子而去伤害皇帝,他们更愿意相信这是前明余孽在作祟。

如今这个异魂穿成了翠果儿,立刻赶在最后时刻收回了那根锥梃子。

崔果儿此时一个人坐在角落里,缓缓摩挲着手腕上的一只翠绿玉镯,这玉镯乃是一个随身空间,且除了她本人,谁都看不见。崔果儿前世家境普通,但她心气儿很高,可惜她学习中等,长相也中等,哪怕下了苦毅力去学才艺,也是混了个中等,这样的她会泯灭于普罗大众是个正常的事。哪怕她不甘心,却也无奈,日子照样要过,她也不是抱着幻抛弃现实的人。后来她谈了个普通男朋友,找了个普通工作,闲暇时就喜欢看,特别羡慕那些穿越后拥有空间的人,谁知有朝一日她竟然穿越了,男朋友送她的玉镯无意中滴血认主竟是个随身空间!

这一刻崔果儿的兴奋激动是没人能够理解的,特别是发现这个顺治朝是个电视剧,越发觉得这是她的机缘和命运。

她有个空间,空间里有灵泉、药田,一间竹屋,屋内有医书和一些成品药丸。她虽然对医学不了解,可看了不少,单单看那些药的名字就十分不凡。她的心里转了很多个念头,最后到底把眼光放在顺治身上。

她当初看电视剧的时候,对顺治也是有过了解的。要分析顺治的性格行事,可以从他先后喜欢的几个女人说起,比如说皇后,皇帝不喜欢,但最后废黜却是受不了皇后性子行事,皇后太强势,总是咄咄逼人,不给皇帝面子,所以乖巧柔顺的花束子就进入了皇帝眼中。花束子得宠了,皇帝就是喜欢她的乖巧柔顺,除此之外,花束子一个从奴婢晋升的宫妃,也没别的优势和能耐了。后来选秀,后宫出现个佟妃,不仅柔顺,还懂诗文,顺治立刻忘了花束子宠爱佟妃。再后来,顺治又得到董鄂妃,一个不仅娴雅柔顺、满腹才情,还能与他心有灵犀的女子,佟妃也成了过眼云烟。

所以,若要得到皇宠,首先一个,必须要乖巧柔顺。

崔果儿觉得这一点不难,难的是她没办法接触皇帝,但好在天无绝人之路,她如今可是蒙古格格的绣作,这位蒙古格格以后可是皇后。况且在她看来,这位格格十分好骗,原剧里,不就是被太妃给骗了吗。

因此,她先是将原主的报复计划给撤销,而后便想着如何接近蒙古格格。

这时突然见正殿中出来一个人,外面的宫人们对其十分巴结恭敬,原来是蒙古格格身边的心腹宫女,花束子。花束子身为蒙古格格的侍女,却没有奴似主人,反倒性子安静,很恭顺,说话也是柔声细气。要知道蒙古格格的脾气是真不好,气不顺了,对身边打骂是常事,花束子自然也挨过骂受过罚,可从不见她怨恨。

崔果儿觉得花束子奴性太深,又想到花束子以后会做宫妃,便隐隐有了敌意。如今她想凭借乖巧柔顺进入皇帝的视线,等于是顶替花束子的位置,所以花束子的存在便碍眼了。

尽管如此,现阶段她却得讨好对方。

花束子唤来暂管这一宫苑的首领太监,说道:“格格这两天睡得不好,精神很差,太医们开的安神方子不怎么见效,格格也不愿吃苦药汁子。能不能问问膳房,可有什么汤膳之类的适合格格进一些?”

“这……”首领太监为难了,太医都没法子,他哪敢随便谏言啊。在这宫里生存,宁肯无功,但求无过,特别是话不能随便说,加上那位格格的性子,他可不愿意蹚浑水。

花束子瞧出来了,叹口气,倒也不为难他。

花束子正要去另想办法,却见个宫女走到她跟前来:“有事?”

崔果儿故作踌躇犹豫:“奴婢刚才无意听到姐姐和刘总管说话,若是格格只是睡不好,不是什么别的原因,奴婢倒是有法子,只要格格不嫌弃,奴婢愿意把这法子进上。”

花束子略觉诧异,不由得仔细打量这宫女。但见面皮儿白嫩,五官清秀,乖巧恭顺,倒是颇为合眼。花束子便说:“难为你有心,你先把法子说来,若是真有效,我必禀明格格,好好儿赏你。”

“奴婢不敢贪赏。”崔果儿心下暗喜。

崔果儿的法子倒是简单的很,她自己是没办法,可她有空间,空间正好有一种花草,香气可以助眠,很有神效。她也知道不能直接拿出鲜花来扎眼,便将晒干的花瓣装在荷包里,装作是从宫外买来的。

花束子想着,这些绣作们带进宫的东西都是经过盘查的,但为求谨慎,仍是找太医验查过,的确是干花瓣,确有助眠之效,只是太医说不清是什么花草。花束子只闻得没有毒便放心了,当晚就拿给格格用了。说来真是神奇,一直难以入眠的格格用了这荷包,一晚睡的十分香甜,次日醒来精神极好,心情也好极了。花束子没忘记崔果儿的功劳,当即禀明了。

蒙古格格的名字叫做娜仁,寓意为太阳,可想而知她是如何的受宠爱,而她的性子也如太阳一般,不容许旁的人跟她争辉。但她如今还是个有些单纯的姑娘,见花束子如此说,便道:“既然得了她的好处,本公主也不是小气的人,多赏她些银子。”

然而崔果儿岂会被几两银子打发了?这不过是投石问路,自此以后她却是和花束子越来越熟,只等机会合适,便能脱离广储司换个地方当差。

皇帝的大婚如期举行,孝庄欣慰不已。

顺治虽不喜欢这门婚事,但新婚之夜的皇后看着倒是率真单纯,他倒也没什么反感。谁知没才两天皇后的本性就暴露出来了,动不动就跟他这个做皇帝的呛声,吃饭奢侈的用金器,他劝诫的话不听,还敢和他对着干,将屋子的东西砸的砰砰响。

顺治简直要气死了!

他觉得这个皇后从头到尾就没一处合心,他身为皇帝都给台阶儿了,对方不但不顺着下,还再度掀他的面子。他才不去受那个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