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瞅着侄子忽然呆住,大伯继续道:“我们已经许久没有见面,不过,如果我们见面的话,我会和他说。”
宫肆先是有点高兴,不过很快他又紧张起来:“等等——大伯,之前你说过因为我出生这件事你请对方帮忙,他也有事需要你帮忙,所以你们是等价交换的关系,你们不是朋友的话,那么你请他帮这个忙,会不会又要付出什么啊?”
总觉得那个小丑亦正亦邪的感觉,万一他要大伯帮他做坏事,那可怎么办!
宫肆又着急了。
“我不傻,提一提这件事如果不用他干过去的话,也称不上他帮忙。”大伯道。
他这么说,宫肆也就放心了。
虽然和大伯相处时间不长,不过大伯是个说一是一的人这件事已经深入人心,而且大伯从不说谎,是个非常坦诚的人。
“不过前提是他过来找我,如果他不找我的话,我还真没有他的联系方式。”大伯又道。
“已经帮上忙了。”宫肆道:“比我们一开始一点头绪也没有强很多了,其实我们也是刚刚知道这种事,因为这件事,我们看到小丑总觉得怪怪的,然后就碰到了镇上开园游会,那么多人扮成小丑不说,还有好多气球是用红线绑的,好几次我们真的以为那个小丑就在,然后大伯你晚上就穿着小丑服回来了……”
大伯歪了歪头:“难怪那天你们吓成那样,我后来观察,你们不像那么胆小的人。”
宫肆就叹口气:“大伯您赶得太巧啦!”
“不过——”解开了心中一个大秘密,又解开了另一个大秘密,宫肆忍不住有点好奇了:“大伯您和那个小丑直接接触过吧,他是个怎么样的人呢?”
他是从记忆里对那名小丑有点印象的,在他看来那名小丑并不像坏人,可是在鳞的记忆里,那名小丑又是那么可怕,宫肆想听听大伯的意见。
大伯愣了愣,然后思考了一下,许久才开口道:“不是好人,不过也未必是坏人。”
“他喜欢站在旁边,出其不意的接近其他人,然后忽然做出什么事,就在旁边静悄悄看着那些人的反应。”
“算是喜欢恶作剧的人?”
顺着大伯的描述,宫肆思考了一下,然后皱眉道:“听起来有点恶趣味啊。”
“嗯,可以这么说。”大伯肯定了他的说法。
瞅瞅大伯,宫肆的好奇心又冒了出来:“大伯,你说他有求于你,爸爸也说您认识很多人,很多还挺厉害的,普通刀匠这样吗?大伯您还有什么方面特别厉害不成?才有这么多人找上你……”
看着自己的侄子,大伯先是静默,然后道:“我确实只是刀匠。”
“不过和其他刀匠有点小区别,我可以炼器。”
“炼器?”宫肆还没有想到什么,旁边溪流却有点惊讶的挑了挑眉毛。
然后,当着他们的面,大伯忽然从胸前取出一枚哨子——那个哨子一样的东西从一开始就挂在大伯的胸前,宫肆一直以为那是个装饰品来着,虽然大伯为人朴实看起来不像是会佩戴饰品的人,然而谁还不能有个例外啊!
宫肆眼睁睁看着大伯打开那枚哨子上方的开关,从里面倒出一粒火种来。
火种?
没错,就是火种,一滴圆溜溜的火种,只有指甲盖大小,赤红色的,看起来不像是有多大热力的样子,然而那是一滴非常奇怪的火种,它就悬浮在大伯胸前,大伯用双手护住它,然后不等宫肆反应过来,大伯另一只手忽然拉长了,也不知道大伯怎么弄的,那枚火种竟是陡然壮大了数十倍,变成了一个巨大的火球!腾地呼啸在大伯胸前——
宫肆被吓了一跳!
如今这团火可与之前那滴火完全不同了,它的体积严格意义来说仍然不算大,然而那火焰周围散发出来的熊熊热力只要在这个房间的人就感受得到!屋子里原本还有些凉的,如今这火刚刚出现不到一分钟,整个房间都暖气来了,宫肆不得不把被子先开了。
溪流却仍然盖着被子,那团火焰倒映在他的眼眸之中。
“你不热啊?”宫肆瞥了一眼他,正要帮他把被子撩开,忽然,他听到溪流轻声说了一句话。
“炼器之火……”
“嗯?”宫肆没听清。
大伯却听到了。
“嗯,没错,这就是炼器之火。”大伯平板着声音道。
接下来,大伯在他们面前表演了极为厉害的控火术,只见那团火在大伯的操控下,不断变幻着形状,变成一团火是基本,它还能被拉成一条直线,或者粗,或者细,一切单凭大伯操作,它还能分成三团,最后分别向两边延伸,最终成为一个火圈!
看着侄子看直了的双眼,大伯不得不解释了一下:“先声明,这并非杂耍,这是炼器中会用到的燃烧模式。”
“我的正职是刀匠,平时主要为普通人炼制菜刀,做菜刀是我的兴趣和正职。不过——”
“我们家祖祖辈辈传下来的职业却并非只有这种炼器法,还有一种,就是炼器,器和使用者中的那个器。”
“一般情况下,器在成型之后不能改变自己最初的形状,只能在之后在基本形状上进行改良,或者内部增改,不过我可以帮助他们在能力未到达的时候,提前帮他们改良自己的形状,又或者更改自己的形状。”
大伯说着,手上的火更炙热了几分,他的视线专注得注视着手下的火焰,一股匠人气息油然而发——
“让原本钝的刀锋变得锋利。”
“将原本不够犀利的形状变得犀利,更加适合把握。”
“又或者将战斧融化重炼为战枪……”
大伯慢慢说着,听他这么说,宫肆终于意识到了这是一种多么可怕的职业,看看旁边的溪流,溪流似乎早就猜测到了这件事,他的脸上没有丝毫意外,只是欣赏某种壮观景象一般注视着前方的大伯。
直到大伯将手中的火焰重新化为一滴火珠,最后收到了胸前的哨子里。
自始至终,大伯的表情都没有太大变化。
如果不是屋子里仍然热气腾腾的,宫肆几乎怀疑刚刚的自己只是在做梦!
“难怪那个小丑有求于您,他的器是剪刀,他一定是过来找您打磨剪刀的!”宫肆想明白了。
“不过大伯您不是说您不是级别很高的器吗?怎么可以炼制其他的器呢?”一个问题结束,宫肆又有了新的问题。
“因为炼器的不是我,而是它。”大伯说着,指了指胸前的哨子:“就像溪流说的,这是炼器之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