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肆看到他朝自己招招手,似乎是叫他出去,看了大伯一眼,留下老婆婆在那边看鸟,宫肆则和大伯往门口溪流的方向走去。
“你们看。”蹲在门口,溪流示意他们往地上看。
宫肆这才注意到地上有一只黑色的鸟,那鸟看起来有点眼熟。
这不是早上卖贝壳给大头的黑鸟吗?还是头幼鸟的那只——他认出了它。
可是它怎么跑这里来了?宫肆脑中随即便是不解。
大伯倒是挑了挑眉毛,直接蹲下来,人眼对鸟眼,小黑鸟情不自禁的后退了几步的时候,大伯这才幽幽道:“之前都没有发现,仔细看,这只鸟看起来和信鸟长得很像,就是颜色不对,外加体型也不太对……”
“这是只野生的信鸟。”
就在大伯这句话说出没多久,宫肆身后忽然传来一道苍老的声音,转头一看,却是一个和店里老婆婆年纪差不多的老爷爷,怀里还抱着一只信鸟,仔细看,正是大伯说生病的那只。
“它的颜色和其他信鸟都不一样,个头又长得和成鸟几乎一样,信鸟是非常排外的族群,八成是因为这个缘故把它赶出来了。”老爷爷紧接着道:“大概是我们店里信鸟多,它就每天过来我们这里,可是这又有什么用呢?我们店里的信鸟也容不下它,我本来想把它养在店里,可是只要它在店里,其他的信鸟就闹腾个不停,还要撞笼子,也是没办法。”
“据说原来也不是没有黑色的信鸟的,然而黑色的信鸟是不吉利的,又被称为死神的信使。”
大伯看着眼前的幼鸟,戳了戳它的肚子,也不敢反抗,幼鸟只是往后缩了缩,又往后缩了缩,嘤嘤叫了两声,最后,眼瞅着大伯还要戳它,不知道是不是被吓傻了,两条小细腿一哆嗦,小家伙没屏住,一小节便便吧嗒砸到了地上。
一副被吓傻了的样子。
当着所有人的面,大伯再次做了一个惊人举动——他把小黑鸟刚刚拉出来的便便捡起来了,凑到鼻子前闻了闻,他淡淡道:
“很健康的幼鸟。”
这回轮到没有看到大伯之前惊人之举的溪流目瞪口呆了。
拍拍手站了起来,大伯对只到他胸前的老爷爷道:“我想雇佣里面那只年纪很大的信鸟以及外面这只,雇三个月,多少钱?”
老爷爷愣了愣:“里面那只年纪确实大了,给你打个八折再抹个零,三个月700块。”
“至于外头这只……”老爷爷看了看地下还在哆嗦的小黑鸟……好吧,虽然它的块头很大几乎比得上成鸟,可是它还是一只幼崽。
“这只不是我们店里的信鸟,不要钱。”
“这样吗?”大伯又看了那只小黑鸟一眼,半晌推门进去了:“我们先处理里面这只信鸟的雇佣问题。”
“这是700块。”大伯很爽快的掏了钱。
“承蒙惠顾,年轻人,你很厉害啊,我家老婆子都没发现那只信鸟病了,你却发现了,喂,你该不会就是靠观察它的粪便发现的吧?”老爷爷一边处理着合约问题,一边对大伯的特殊技能充满信心。
“一点雕虫小技而已。”大伯谦虚道,然后熟练的在合约上签下自己的名字,环顾了一下四周,他又问老大爷:“对了,可以从您这里买一个笼子吗?和其他信鸟的一样,里面有食槽水槽的那种。”
“有是有,你不会真的要雇佣外面那只黑信鸟吧?它的羽毛还没长全呢,虽然确实挺壮的,不过……黑信鸟传说中真的挺不吉利的啊!哎,虽然我心里其实挺高兴有人愿意收养它,信鸟是集体生活的鸟类,就算不和其他鸟一起,至少也要和人一起生活,再这么孤零零一只鸟生活下去,我挺担心它早晚会……”老大爷说着,看得出他也挺关心外面那只小黑鸟的,又关心,然而碍于传说又觉得自己必须得把相关情况告知客人,他挺矛盾的,具体表现就是说话有点没逻辑。
“我们不怕。”宫肆忽然从后头插过来,指了指边上的笼子:“笼子多少钱一个?”
显然,他心里的想法和大伯是一样的。
老爷爷报了个价,这回,不用大伯掏钱,宫肆直接从自己口袋里掏了钱,大概也是注定吧,好巧不巧,他口袋里剩的钱不多不少,刚好够买一个笼子的。
从老板这里买好了笼子,又在笼子的水槽食槽里装上老板附赠的食物和水,宫肆走到门口,那只小黑鸟还在那里,和它的便便一起。
宫肆在他面前拉开笼子的门:“要和我们一起吗?”
“可以每天给你一枚硬币。”他又想了想。
也不知道他的话小黑鸟到底听懂没有,反正,乌黑的小眼珠从看到笼子的那一刹那就放出光来,没等宫肆说完话,小黑鸟就迫不及待的跑到笼子里了,它还无师自通地学会了关笼子,刚刚一进去就自己把笼子的门落下了。
“看来是很乐意。”耸了耸肩,宫肆一行人挥别了信鸟店店主夫妻。
第一百六十章
光买信鸟还不行, 大伯紧接着又带他们去买了一个睡袋(每人)、一个水壶(每人), 还买了粗粗细细的绳子若干卷, 然后……没了。
和外面那些大包小包大肆购物的淘金者相比,他们买的东西真的只能用寒酸来形容了。
连全店满2000八折的折扣都凑不齐。
“根本没必要为了折扣凑2000块, 除了这些东西,基本上都没什么用。”又拒绝了一名店家热情的推销,大伯直接带着他们回酒店了。
回去就是打包行李, 因为早就考虑过和大伯出来游历的方式问题,他们两个带的都不是传统的行李箱,而是材料很轻, 又能背又能拖的那种,两个大男人的行李很精简, 除了几件衣服就是一些他们觉得必备的东西, 这次出门非但大伯没给他们提示, 就连谢开也没有帮忙。总之,宫肆他们的行李还当真不多, 就算吧今天买的东西都塞进去, 背包还有空余。
简单的吃了晚餐,他们就各自回房间睡觉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没有和那只老信鸟在一个房间里的缘故, 整个晚上, 幸运都安安静静的,宫肆和溪流睡了个好觉。
对了,“幸运”是宫肆给那只小黑鸟起的名字, 因为小黑鸟不是他们从信鸟店的雇员,而是直接买断终身的长工(?)嘛,所以宫肆索性给它起了个名字,那个大爷不是说黑信鸟不吉利吗?他索性直接给它起了个最幸运的名字,也是,都直接以幸运为名儿了,能不幸运吗?
第二天七点钟,大伯准时站在了宫肆和溪流的门前,不过还不等他敲门,门就被从里面拉开了,露出来的是整装待发的宫肆和溪流,两个人都收拾的利落,精神抖擞的不得了,宫肆手里还拎着幸运。
这就是自己的侄子了,说几点就是几点,绝对不会迟到,总是这么让人放心——心里暗暗称赞了大侄子一句,大伯脸上却淡定,转过身,他只是淡淡道:“走吧。”
下了楼,大伯去前台退房,宫肆就去餐厅点餐,退好房吃好早餐,七点半左右的时候,他们从酒店出发,直接从酒店前面的门走出去,这一次,他们走的是昨天的相反方向。
宫肆知道那边是什么,昨天中午之后他们有去那边逛过,那边是个港口,然而挺空旷,没有船,人也很少,然而今天不同了,沿途向那边走着,一路上越走人越多,有好些背着大包小包的淘金客,还有和他们一样拎着信鸟笼的人!
一开始人们看到宫肆他们拎着笼子还有人指指点点,然而随着他们距离港口越近、拎着笼子的人越多,那些人不再说什么了,相反的,他们还开始对自己的装备有些担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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