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再仔细观察他头顶上的气运。”傅衡提示道。
田歆眨了下眼睛切换视角, 又指挥小球球飞到半空中,这下她看得一清二楚,江潜他爸周身环绕着一股深灰色的气体,连他都头顶上的两个团子也全被染成了灰色,飘逸摇曳着仿佛随时都会消失。这个样子立刻让她联想起贺君凡当时受伤离魂的状况。
傅衡问她:“是不是觉得眼熟?”
田歆“嗯”了一声算作回答。
傅衡又继续向她解释:“这就是典型的中了尸毒的症状, 你眼中看到的那些灰色气团就是尸气。尸毒侵入他七经八脉之中,腐蚀着他的五脏六腑, 所以他的样貌才会如现在这样如死人般可怖。”
“尸毒没法根除吗?”田歆问他。
“其实这在修真界只是一种再稀疏平常不过的毒。那些魔修口味重癖好独特没事儿总爱养尸炼尸,正道人士一不小心就会着了道,这时候只需要一颗避尸丸就可以防止中毒。”傅衡说着话锋一转,“不过……你这界灵气枯竭, 根本没有炼避尸丸的原料, 尸毒这种东西又不常见,所以才会病急乱投医。血液透析只能清除他血液里的毒素,那些混入经脉脏腑里的尸气不清除,永远也好不了。”
这不等于什么都没说么?田歆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不过傅衡接下来的话却让她怔住了, “你若是替他将体内的尸气吸收个一干二净也是一件大功德, 就看你愿不愿意了。”
田歆不由想起了上一世她嫁入江家时江潜的父亲已经过世了,算算日子, 如果自己不出手病床上这人的寿命恐怕还剩不到半年。可一旦记起和江家人的恩恩怨怨各种纠葛,她觉得自己没有那么善良大度,做不来以德报怨的美事。
她就是个爱憎分明的普通人而已。救或是不救,一时间,她的心中百转千回。
“是不是拿不定主意?”傅衡带着笑意的声音环绕在她脑海里,“其实你不必如此纠结,就算你替他清除了体内的尸气也只能救回半条命,那些受损的经脉脏腑,没有修真界的回仙草进行修复,他的寿命也长不了。”
“你能不能一次性的把话说完,说话留半截看我在心里纠结挣扎你是不是觉得很快活?”田歆抱怨道。
“呵呵,这是我目前惟一的乐趣。”傅衡直言不讳。
“……”你是魔鬼吗?田歆再次被他堵得说不出话来。
江潜在病房里待了会儿又转身出去见江老爷子,田歆也顾不得和傅衡置气,连忙指挥小球球跟在他身边。
江潜向老爷子建议:“爷爷,既然我爸的病现代医术无法治疗,你看看是不是可以找一些玄学大师之类的人来给他瞧瞧?”
“唉,”老爷子叹了口气,“你爸目前这个情况再拖下去恐怕也是凶多吉少了,还不如死马当作活马医赌一把,我已经派人私下去联络了。只是你也知道,如今的世道,这种人欺世盗名的多,真有大本事的太难找了……”
“爷爷,我一直想问您,我爸那时候身体好好的怎么突然就病成这样了?”江潜终于说出了积攒在心里多年的疑问。
一提到当年,老爷子的脸上出现一丝哀痛,“那天正好你妈妈和你大姐从外地旅游回来,就撞见你爸倒在卧室里昏迷不醒。”
“是这样的吗?”不知为何提到那对母女,江潜心中就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古怪感。
田歆也想知道当年事情的原委,可惜下一刻功德珠传回来的画面抖动了几下就消失掉了。
“田同学,田同学,快醒醒!”
田歆睁开眼看到的是班里一个女同学的脸,揉了揉惺忪的双眼,问道:“怎么了?”
“已经下课了。你看同学们都走光了!”女同学告诉她。
田歆这才发现偌大的阶梯教室里只坐着零星的几个人,其余的同学都陆陆续续的离开了。
“啊?现在什么时候了?”
“现在是下午四点钟,我说你可真能睡啊,从中午一直睡到现在!”女同学叹道,“说来你午饭也没吃肚子不饿吗?”
田歆这才感到肚子空空的咕噜咕噜的只抗议,冲着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你一说我还真感到饿了,我去吃点东西!”
麻利的将课桌上的书本都塞进包里,她向女同学道了声谢就飞快地离开了教室。
这个时间点不早不晚的颇有些尴尬,去季陌公司也待不了多久就下班了,于是她拿出手机给他发了条短信说自己下课不去公司直接回公寓了,让他工作做完也早点回来。
出校门打车回到小区,就在楼下的便利店里买了些零食压压饿,正餐什么的还是等季陌回来一起吃吧。
食材什么的都已经准备好,饭也煮上了,季陌还没回家,她索性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电视节目,没一会儿就合上双眸。
功德珠的画面再次呈现在眼前,江潜已经和江老爷子结束谈话从江家老宅出来了。田歆不由有些懊恼,貌似错过了一些十分重要的画面。
画面一换,再看孟郦那边也是一些日常不见她有什么特别的行为,郑毅吩咐她让经纪公司出的通稿也发了出来,不过内容说得含糊其辞,有心人完全可以借题发挥以此大作文章。
再次睁开眼,大门口那边传来动静,是季陌回来了。
“小甜心!”一进门,季陌就给她一个热情地拥抱,轻轻碰了碰她柔软的唇瓣,“今天过得怎么样?”
田歆脸皮薄,没好意思告诉他自己上课压根儿没怎么听讲就在教室里从中午睡到放学,挣脱他的怀抱,说了句:“我去炒菜。”一溜小跑地躲进了厨房。
好在有了美食作伴,季陌也没在追问之前的那个问题,让她不由松了口气。
夜里又是一如往常的被傅衡抓去修炼,转眼又是新的一天。
江钰办完了所有的手续走出了拘留所的大门,脸色恹恹的,没有半点重获自由的喜悦。来替她办理保释手续的余佳蓉面上也没有见到爱女的半点喜悦之情,反而紧绷着一张面皮。
两人先后上了车,余佳蓉开车,江钰坐在副驾驶座上,劈头就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郑艺晨那小鬼怎么突然就不是江钰的儿子了?”
“你鬼叫个什么?小声点!”余佳蓉谨慎惯了,目光在车厢里扫了一圈,才说道,“你耐心点,听我慢慢和你说……”
“什么?郑毅在外面有小三,还是那个国民影后孟郦?”
“哈!郑毅居然从来没有碰过江大小姐,那她的孩子从哪里来的?”
“……”
江钰一惊一乍的叫唤声弄得正在开车的余佳蓉连连皱眉,问她道:“你从她那儿继承的记忆里完全没有端倪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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