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尚往来,”游重瞥他一眼,“不是和你学的吗?”
林和西愣住,“什么?”
复制他说过的句式,游重亦毫不客气地回敬道:“有些人,明明还留着我送的手表,还要藏起来不让我发现。”
林和西面色微臊,难得有些吞吞吐吐地答:“你是为什么要把袖扣藏起来,我就是为什么要把手表藏起来。”
话音落地,两人沉默地对望两秒,继而双双叹了口气,而后笑了起来。
林和西又佯作不经意般问:“我在国外每天都戴着手表不离身,你后来有戴过我给你的袖扣吗?”
游重盯着他的脸看了片刻,忽然问:“你在网上搜过我和庄一夏订婚的新闻?”
话题跳转太快,林和西有些跟不上,慢半拍地点头,“搜过。”
游重不满地皱起眉来,“我怎么不知道,我的男朋友还是近视眼?”
林和西神色莫名,“我两只眼睛都是2.0。”
游重道:“那你为什么看不到?”
心底隐约有答案呼之欲出,林和西嘴唇轻动,没有答话。
游重已经低头拿出手机,上网搜索当年订婚现场的照片。
只是放大照片以后,才发现照片上的细节不太清晰。他目光复杂地抬起头道:“既然是照片太模糊,那也不怪你。”
对方说完这句话,打开手机里的相册,输入关键词搜索。
很快就有满足关键词的照片跳出,恰巧是订婚那天周煊给他拍的照片。
照片上的游重西装笔挺,衬衫袖口却戴着一对与当天穿扮格格不入的齿轮袖扣。
心底的答案得到确认,林和西眼中动容,要凑过去亲他。
寻求存在感的橘猫甩着尾巴凭空出现,稳稳当当地落在游重怀里,将两人隔离开来。
林和西唇角微抽,把猫拎回沙发上放好,然后进行了长达半小时的训猫时间。
半个小时以后,两人开车去酒店退房。
途中从林和西路穿过,车在路口遇上红灯停下时,林和西还指着街口的斜对面道:“那家医院以前就建在这个位置。”
游重问:“你出生以后还去过?”
“我能记事以后,医院就被拆了。”林和西摇摇头,“这是我小时候听院子里的老人说的。”
红灯读秒结束,车直行驶出路口,很快又从林和西站的地铁口旁掠过。
余光注意到他在看车窗外,意识到这里的地铁口是哪个站,游重冷不丁地提及一句:“你出国的第二年,我又去过一次林和西站。”
林和西神色微顿,“什么时候?”
游重漫不经心地报了个日期,“那天林和西路恰好关站,所有地铁都不在这里停,所以我没有坐到这一站。”
不是任何重要的节假日,也不是他们的恋爱纪念日。林和西有些意外,他会将一个如此普通的日期记得这样清楚,他忍不住开始想,自己出国的第二年发生过什么?
出国的第二年,他从国外高校毕业,从别人那里拿回自己的护照,悄无声息地计划回国,却在国内看到游重和庄一夏订婚的消息。
林和西始终对他们的订婚日期印象深刻。
他忽然就明白过来,游重报给他的那个日期,恰巧就在对方订婚的前一天。
他忍不住侧眸去看游重,对方神色平静,的确是没有将这样的小插曲放在心上,说给他听时,也并非想要旁敲侧击地告诉他,自己当时不是轻易就放弃。
他看得出来,游重只是把它当作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然后语气如常地告诉自己。
他甚至还记得,当初和游重心血来潮踏上地铁,自己无意脱口而出的玩笑话。
他对游重说,那趟开往林和西站的地铁其实开往他心里。
或许游重也曾经焦灼不安过,或许他也曾经在漫长的失联中摇摆不定,而林和西站的临时关闭,恰巧就成了让游重做下决定的最后一根稻草。
林和西收敛思绪,忽然低喃出声:“林和西站永远都不会再关闭。”
他的声音很轻,游重却还是听见了。
握在方向盘上的手微微收紧,他故作口吻戏谑:“哪个林和西站?”
林和西目视前方,扬起唇角来,“明知故问。”
游重大幅度地打过方向盘,将车急停在路边的临时停车区域,一双漆黑深邃的眼眸定定望向他。
林和西脸上笑意未褪,眼中无声地浮现出疑惑来。
“我突然想起来家里那个被打断的吻。”他低声笑起来,“现在还能再补上吗?”
林和西解开安全带,凑到他脸前,亲上对方的嘴唇以前,他欣然闭眼回答:“当然。”
当天下午,林和西从酒店里退房,把所有带回国的行李都搬回了游重家里。
从酒店返回游重家里的路上,他们开车去手表维修店里拿修好的手表,林和西把游重送给他的那块手表留在了店里维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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