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男人背过身,在“社会认可的适宜方式”八个字下加了一道黄色的下划线。
“社会认可的适宜方式。”他平静道,“随着经济发展,社会认可的方式也始终在变化,就在不久之前,社会还无法认可女性穿裤子,无法认可自由恋爱,无法认可个体经济发展。这都是在短时间内改变的,这说明,社会认可并不是一道绝对的标准线,不被认可并不代表错误。”
底下有学生高声提问:“老师,你是在指同性之间的恋爱吗?”
这个问题让许多人都笑起来,目光向最后扫过来。寇冬坐在最后一排,察觉到他们格外有深意的眼神一个接一个扫过自己,还有些茫然。
他很久没有被这么多的八卦目光扫过了。
心理教师也微微笑起来,推了推鼻梁上驾着的眼镜。
“是,”他道,“也不是。”
“我们在说心理障碍。我相信,心理障碍不会始终是个体的问题,在日渐增大的压力下,它会变成全部人的问题——”
“当所有人都存在这个问题,便不会有人觉得他错了。”
他顿了顿,笑的更深,说了句让其他人全然无法理解的话。
“把一朵鸢尾藏起来的最好方法,就是让其他人,都变成鸢尾花。”
下课铃声敲响了,教室里的同学却没全走,三三两两聚集在心理教师身旁。说是要请教问题,大部分其实都是恋爱时的小心思,还有花痴和八卦,年轻男人身处于这群半大不大的孩子的包围圈中,半点也不显得焦躁,他的气息温和干净,无声地包容着周边的人。
直到有个男生拎起书包,笑嘻嘻道:“别说啦,没看懂司老师男朋友老早就在后面等了吗?”
“……”
寇冬懵然抬起头,左右打量。后几排只有他一个人,旁人早走了个干干净净。
他慢一拍反应过来。
……怎么。
说的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