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宅子活像是与世隔绝了,连供人出入其中的门都没有……
花匠去了一楼的房间中侍弄已经剪下来预备插瓶的花草,一个男仆去了器皿室擦拭那些珍贵的金银器皿。双胞胎兄弟还带着寇冬往前走,最终停留在一个屋子前,示意他进去。
房门打开,满地都是滚落的玩偶头。
或是缺胳膊少腿,或是纽扣掉了、身上有了线头,这些零散的玩偶静静躺在地上、桌上,睁着黑漆漆的眼睛望着他。
“这是你的工作,”双胞胎中的一个道,他与另一个长得全然相同,衣物也别无二致,根本无法分别。方才位置前后不同还能辨认,现如今重新出现在他面前,寇冬便看不出谁是谁。他手上晃着一串长长的黄铜钥匙串,摇的叮当作响,“这些都是少爷曾经的玩具。”
提及“少爷”二字,他碧色的眼眸里有细微的光亮一闪而过。
“以你的最快速度,”他拖长了尾音,腔调懒洋洋的,古怪又重视,“它们全部都要修理的完好如初。”
寇冬明白自己的身份了,不由得感到一阵窒息。
其他人好歹是正常点的工作,唯独他,是个听起来就很不靠谱的玩偶修理师……
还是个专修毛绒玩具的。
他站在一堆毛绒玩具里,很是无所适从。
他好多年没玩过这种东西了。
“夕阳下山之前,”双胞胎之一嗓音轻柔道,“看你能修多少。”
言罢,他们将门一锁,把寇冬锁在里头,也走了。
看来,根据身份不同,他们每个人的当天任务也不同。起码夕阳下山之前这个时间点,寇冬就已经听过了两次,是在花匠和被安排去擦器皿的男仆那儿听见的。
他们的任务节点都是一致的。
寇冬叹了口气,瞧着这阴暗的屋子,索性坐在了地毯上。
修玩具而已。
小事,小事。
桌上摆着各色针线,还有填充用的蓬松发黄的棉花、各色纽扣、剪刀。寇冬顺手拽起一只玩具熊,穿了针,一点点往玩具熊饱满的脸颊上缝制那只黑纽扣做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