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八一章 围魏救赵(2 / 2)

众人噤若寒蝉。

“形势不乐观?本将不知道吗?还用你们来说?现在,我要的是对策!明白吗?对策!”袁绍用力的拍打着桌案,用最激烈的动作和咆哮来发泄心中的愤恨。

与其说他是气坏了,还不如说是吓坏了,就算当初洛阳大乱的时候,他都没遇到过这样的危险。尽管那场大战已经是两天前的事了,但每每闭上眼睛,黑暗中出现的,都是那个纵马挥槊的身影,不断的向他靠近,带着不祥的死亡味道。

如果说,能付出某些代价,就能解决王羽,他宁可付出半个冀州和一半家财,不,如果这件事属实的话,他愿意付出更多。

然而,他的幕僚们,这些名动天下的名士们,却没能给出哪怕是一条不靠谱的建议,为了要不要靠近青州,他们就争论不休。难道没人明白,自己要的不是靠近青州与否,而是彻底消除青州的那个祸患吗?

他瞪着眼睛,喘着粗气,仿佛一只受伤的猛兽。幕僚们纷纷低下头,避开了他的目光。

名士们都聪明得紧,怎么会不知道主公要什么?可即便如此,他们又能做些什么呢?

和王羽这样百年难得一见的怪物拼命?这可不是他们的专长,别说冀州军现在也是强弩之末,就算恢复如初,面对这样一个敌人,谁又能保证必胜?

西凉诸将,令群雄闻风丧胆的徐荣,百万黄巾,无一不是他的手下败将。在开战之前,他的这些对手,哪个又不是被广泛看好,实力也占据上风?

就算不考虑这些,日前的界桥大战大家也都亲眼目睹了,从开始到最后,王羽几乎以一人之力,横扫了数万冀州军。

这还是他做客军的情况下,若是到了他的地盘上,让他集结起麾下的主力部队,冀州兵力占了上风又能奈他何呢?

谁也想不到办法,更怕想到办法后,被主公勒令去执行,承担执行中的风险,和失败后的责任。

看着这帮深谙官场之道的名士,袁绍突然有些后悔,自己在选拔人才方面,是不是有些偏执了呢?越世故的人,做事就越圆滑,越不肯担当,在官场上是好助力,平时清谈议政也很得力,但真正用人的时候就……不过,想到那几个不知变通,屡屡忤逆自己的倔强的脸,袁绍又是一阵烦闷,那种人偶尔用一下还算顺手,若是朝夕相处,让他怎么受得了?

自己身边的人才这么多,为什么就没有既懂世故,又勇于任事的人才呢?他在心里长长的叹息了一声,深感遗憾。

“吾有一策,或可为主公分忧。”仿佛听见了袁绍无声的叹息,有人昂然而出。

“哦?”袁绍大喜,抬眼看时,却见说话的乃是负责情报的许攸,“子远有何妙策?”

“所谓智者千虑必有一失,愚者千虑或有一得,”许攸拱拱手,道:“攸不才,只是本着为主公分忧的心情,大胆进言,想着或可起到抛砖引玉的效果……”

袁绍懒得听这些场面话,不耐烦的打断了许攸:“好了,子远,你不要再谦虚,既有计,便道来,说得不妥,吾也不会追究,其他人也不会以此攻讦于你。”

“遵命。”许攸要的就是这句话,这个时候出头,风险是很大的,不过,富贵险中求,只要拿话先挤兑住,多少也能有个防范。

“青州兵寡,王羽却示意于禁不安守本分,四处游曳,威胁我军,仗的就是他与陶恭祖交好,故而不用屯兵防守南线。眼下已经入了夏,如果能在背后给他制造点危机,他胆子再大,也不可能放任空虚的北海、东莱暴露着吧?”

“南线?子远,你是想离间么?”袁绍皱了皱眉。

“非也。”许攸微微一笑,“离间须得有隙可乘,以陶恭祖和王羽的关系,更有东海糜家居中转圜,离间不可能成功。不过,徐州内部麻烦多多,尤其是琅琊,几乎处于完全独立的状态,只消书信一封,制造点事端出来又有何难?”

“你是指那些泰山贼?他们会不惧怕王羽?”审配从前在韩馥手下,负责的也是情报,对周边势力的了解,并不在许攸之下。

“前次青州的黄巾之乱中,他们就曾蠢蠢欲动过,只是奉高一战,分出胜负的速度太快,以至于半途而废,但芥蒂终究是结下了,他们心里多少也会担心,被王羽算后账。何况,此番要他们出手,也不是直接与青州为敌,而是……”

许攸从容一笑,道:“徐州,既是青州的屏障,同样也是青州不得不救的软肋,与其直接对付青州,莫不如先从徐州下手,让王羽顾此失彼。他若不救徐州,主公只管驱狼吞虎,待徐州易主,青州自然无法保持先前的从容姿态,他若救徐州,主公只消遣一员上将,统率数万大军,攻略平原,又何须苦苦忧虑呢?”

“共敌不如分敌,敌阳不如敌阴,妙,妙哉!”袁绍抚掌而笑。

其实前次刘岱已经这么做过一次了,只是王羽棋高一着,把前者给耍得团团转,但这条围徐州,攻青州的策略却是很高明的。

“就这么办吧,子远,此事便全权交于与你了,好好去做,莫要让吾失望。”

“遵命。”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