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杨将军何必如此?兵凶战危,哪有必胜之理?何况现在敌情不明,就此断言胜负,岂不武断了些?”
张杨不接杨丑的军令状,却对他的勇气相当赞许:“我军新败,却也不能折了士气,将军勇气可嘉,正好为大军前驱。遇敌若众,便划地自守,本将当率大军往援之,敌兵若寡,将军不妨战而擒之,以彰勇武。若敌军依仗马力逃走,将军便就地筹集粮草,何如?”
“使君此言甚善,杨丑遵令!”杨丑大喜,他提议立军令状,本来也就是壮壮士气罢了。且不说他到底能不能打得赢赵云,人家都是骑兵,打不过还不能跑吗?真立下军令状,那他这条命就直接去了大半条。
当然,要不是他算定了张杨的性情,他也不敢这么说。张杨性格优柔寡断,没什么魄力,在他手下,想成大事希望不大,但只要肯争,话事权还是很容易得到的,进而为自己挣点资本,另作他图也是个不错的办法。
计议已定,又讨论了一番军情,杨丑告辞出帐而去。
杨丑刚走,另一名武将就急忙忙的说道:“主公,那杨丑对您一向不甚恭敬,此番让他单独领军,是不是再商榷一二的好?”
此人正是上党名将穆顺,和杨丑并列为张杨的左膀右臂,但因为嫡系的关系,受信任的程度远在杨丑之上。
张杨一拂长须,呵呵笑道:“从之,你不会以为此番进兵会一帆风顺,可以只管大捞好处吧?”
穆顺脸一红,他的心思还真就被说中了。
之前的征粮队,都是以上党人为主的,虽然走得最远的三队遭了青州军的突袭,损失惨重,特别是后两队,只逃出了寥寥几个人,差不多是全军覆没了。不过,其他的队伍,却都安然回返了,收获不是一般的丰厚,直教人眼红。
这是个大大的美差,怎么能落在杨丑手上呢?
“对青州军将,轻敌是万万要不得的,虽然前方回报,敌军只有三百骑兵,可谁知道他有没有人马隐藏在暗处?若有,不消多,只要再有千骑,三千步卒就已不是对手,若是更多,恐怕本将全力以赴也是抵挡不住的。”
张杨神情郑重,语气低沉:“与其贪图一时收获,冒险轻进,还不如步步为营,先以看清敌军虚实为主。若敌军果然大兵压境,本初那边自有应对之策,若是只是轻兵骚扰,再换将却也不迟。”
“原来如此。”穆顺恍然,心悦诚服的一抱拳:“主公英明。”
“呵呵,小心方能使得万年船么,古人的话,总是有道理的。”
……另一边,杨丑走出一段距离,突然站住了,哼一声道:“李响,你做的不错,好好为本将做事,有你的好处,喏,这是赏你的。”说着,他随手丢出了个钱袋。
“谢将军赏。”李响一个鱼跃,准确的接住了钱袋,手上微微用力,轻轻一捏,对钱袋的价值已经有了底。心中暗骂杨丑小气,挺大个人物,打赏才打二百钱,亏他拿得出手!
心里骂着,耳边又传来杨丑桀骜的问话声:“你那个从弟,叫什么来着?”
“回禀将军。”转过身,李响一脸谄媚的笑着,态度毕恭毕敬:“他爹娘死的早,没读过书,也没人给他起名字,因为排行第十一,就这么一直叫着了。”
“他现在也是个校尉?”杨丑的声音中,带了点不愉快的味道:“那你为什么不跟着他去青州?有这么个亲戚照拂着,不是比在河内有前途?莫不是你已经暗中投了青州,来里应外合的诈本将吧?”
“哪能呢!”李响赶忙辩解,将自己很早就背弃了王羽,不肯背井离乡的经历和心路历程说了一遍,然后唏嘘道:“那王羽小肚鸡肠得紧,给机会通常只给一次,再回头的,就别想再得好了。”
看他那唏嘘不已的样子,显然对错过机会颇为懊丧,但杨丑看在眼中,反而信了。王鹏举那是何等人物,这人胆小怕死,就算有裙带关系,又岂会被看在眼里?还不如回来卖卖情报,赚点外快逍遥呢。
内应?有这么不靠谱的内应吗?
杨丑目视李响,再问:“某再问你一遍,青州骑兵果然只有三百?”
“千真万确,他们是从北面直接过来的,到了近处,才发现咱们的人,是临时遭遇的,肯定没有事先的预谋!若有半点虚言,就让我万箭穿心而死!”李响发誓诅咒,怎么看都看不出破绽。
“那就好。”杨丑终于放心了,点点头,扬长而去。
“恭送将军。”李响抹了把冷汗,长吁口气,口中喃喃低语:当然是真的,如假包换,我那出手大方的堂弟,给了我两万钱,让我说真话呢,不说的是傻子!做得好,事后还有另外五万!比你这个抠门校尉强太多了,哼!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