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些不是太史慈最在意的,他本来也没把自己当成指挥若定的儒将,真正让他感到被抢了风头的人,是吕绮玲。
这位夫人可不是一般的凶猛!从一开战,她就始终冲杀在前,那杆画戟如同入海的蛟龙,翻江倒海,杀人无数。在大战中段,她一度孤身入阵,被数百敌军团团包围,结果她就那么硬生生的坚持了下来,这份勇武和胆魄,实在令人惊叹。
可太史慈就憋屈了。
在吕绮玲嫁过来之前,这种单骑陷阵,斩将夺旗的风头可一向都是非自己莫属的,现在完了,连后悔都来不及了。
那位大小姐可不是普通的武将,而是主公的不知道第几位夫人!现在亲卫铁骑已经由她执掌了,自己就算再受看重,还能抢回来不成?
一想到今后每逢大战,吕绮玲必代替王羽冲杀在前,太史慈的心呐,一下就从里凉到外,哭的心都有了。随便跳槽这种事,果然要不得哇。
他是个肚子很浅的人,喜怒哀乐都摆在脸上,这番话他虽然刻意避讳了,可语气里那股子酸意却是遮都遮不住。黄泽和亲兵们都是引俊不止,要不是在王羽面前,恐怕都笑开了。
王羽也是莞尔,拍拍这位勇将的肩膀,安慰道:“子义不需烦恼,要率铁骑上阵,机会还是有的。”
“怎么可能?除非……”太史慈在王羽脸上端详了一下,又想了想,突然眼睛一亮:“原来是这样啊!好,太好了!这仗也打完了,接下来就是春天了,主公您可千万不能放松啊。”
“什么春天,又放松的?而且,谁告诉你仗打完了?”王羽莫名其妙,心想子义是不是太伤心,有点失心疯了,不然怎么胡言乱语呢?
“还有的打?”太史慈也是一愣,黄泽的耳朵也竖起来了。青州这帮骄兵悍将从来不怕和强敌交手,怕的只有没仗打,一听王羽这话,连亲兵们都兴奋起来。
“当然有的打,鲜卑人又没无条件投降……”王羽摆摆手道:“这事回头军议上再说,先说说你刚才的胡言乱语是怎么回事?”
“啊……”太史慈嘴里打了个磕绊,被王羽逼视着瞪了好一会儿,才含含糊糊的答道:“那个就是……春天么,主公您和夫人反正也定亲了……等到夫人有了喜……咳咳,反正主公您懂的。”眼看王羽脸色不对,他赶忙话锋一转,问道:“不然,主公您说的是什么意思啊?”
懂,当然懂,不光王羽懂了,黄泽等人也懂了,心中都道:好在夫人不在,不然的话,还不得找这个口没遮拦且没口德的家伙决斗啊。
“你这家伙整天都在想些什么东西!”王羽直接给太史慈来了个脖搂,没好气的斥道:“接下来北疆还有仗要打,两支骑军要扩充,到时候我会将文远调出来,正好你去给绮玲帮忙……”
今天吕绮玲单骑踏阵,不光张辽心惊肉跳,王羽也好一阵担心。
一开始,他向吕布求亲,存的纯粹是功利心,但相处了一段时间后,他和女孩之间的感情也变得深厚起来。在古代,夫妻并肩上沙场作战的经历,绝对是独一无二的。
他现在有点理解诸葛亮等幕僚们的心情了,战场上刀剑无眼,随时会遭遇风险,看着自己在意的人出生入死,的确很考验心脏。
让女孩放弃军权肯定不行,毕竟这是早就说好的,真要强行推动此事,说不定会惹火女孩,并引起并州军的疑虑。
就算太史慈不抱怨,王羽也打算将太史慈调回亲卫铁骑来。
张辽的长处主要还是体现在军略上,他的武艺其实和张颌差不多,算不上顶尖。今天那种状况,张辽无能为力,换成太史慈的话,突破包围圈又有何难?反正铁骑的战法也没太多讲究,就是硬打硬冲,让张辽一直给吕绮玲当副将,实在太屈才了。
解释了一通,太史慈终于释怀,又高兴起来:“对了,主公,仗打完这么久了,公孙将军怎么还没出来?难不成他还要摆架子,想让主公您主动去拜见他不成?”
“子义,且慎言!某已经遣人去探问了,汝当稍安勿躁才是。”听太史慈说的露骨,王羽连忙喝止。公孙瓒很骄傲没错,但他不是那种不通情理之人,当曰在洛阳,他接受了自己援助的钱粮后,还是当面道过谢的。
抬头向居庸城望了一眼,王羽心下的疑团越来越多,一股不祥的预感悄然升起。
“主公……”
“王君侯……”
正思忖间,黑暗中有人快步走来,王羽定睛一看,前面的是自己派出的信使,后面的却是邹丹!
此君也经历了大半天的苦战,身上破碎的衣甲还没整理,血迹殷然,借着火把的光芒可以看到,几个巨大的伤口向外翻转着,触目惊心。不过,最让王羽在意的不是这些,而是邹丹脸上的泪痕!
王羽心中猛然一凛:“子桓,伯珪兄他……”
邹丹伏地大哭:“王君侯,请您赶快进城去看看吧,再晚恐怕就……”(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