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卑人败了,乌桓人跑了,王羽却无暇享受胜利的快乐,诸葛亮也很快就把对平北策的热情收起,将注意力集中在善后事宜上。
现在的幽州,就是个大烂摊子。现在最麻烦的问题是人都没了,此刻,十室九空,遍地狼藉,偌大的幽州已经成了鬼蜮。
汉民逃的逃,被掳的掳,杂胡也是出于对王羽畏惧,跟着魁头或蹋顿跑了个精光,四野里只有胡人的散兵游勇在到处流窜。
草原骑兵其实也是乌合之众,因为他们的将领统率力不足。从狩猎、放牧中积累的经验,让他们得以在小规模作战中,配合无间,表现得游刃有余,但场面一旦放大到万人规模,部落联军就谈不上什么默契了,更别提中原兵法最注重的令行禁止。
打顺风仗的时候,他们可以仗着悍勇之气,人人奋勇,一旦局势不妙,别说本来就威望不足的魁头,就算是檀石槐复生,也别想统一号令所有部队,共进共退。
四处游荡的胡骑大多数是被打得分不清东西南北的败兵,战败时天已经黑了,战场上又非常混乱,很多人都不是跟着大队逃,而是哪儿人少就往哪儿跑,跑着跑着就不知道自己在哪儿了。
等天亮后,他们发现已经找不到大部队,也找不到退回草原的路,在绝望之下,就变得歇斯底里起来,到处搞破坏,以**心中的怨愤和恐惧。
另外还有一些是没得到消息的小部落,他们贪恋中原的舒适条件,将魁头之前下达的总撤退令当做了耳边风,认为连赫赫有名的白马将军都被打垮了,中原已经没人能威胁到自己了。等到从败兵口中得知大事不妙时,青州军的围剿已经全面展开,于是他们也只能和败兵一样到处流窜逃亡。
对付这些人的是太史慈,他对这事比较有经验,当初王羽打败青州黄巾,得到自己的第一块基业时,负责剿匪的就是他。
比起当初的山贼土匪,胡骑更凶悍,机动力也更高,但因为他们不认路,倒是比当年的山贼好对付得多——后者会利用地势防守或隐遁,找起来难,找到了也不容易打,对追剿者的耐心是极大的考验。
太史慈和搭档魏延都是勇猛有余,耐心有限的主儿,这个任务也是正对了他俩的胃口,做得兴致盎然。
清剿残余,属于善后工作,同时也是未来那一系列大型动作的前奏。在王羽的平北策中,大部分物资虽然都来自中原,但做为连接中原和草原的枢纽,幽州的繁荣度也是很重要的。
海运再怎么便利,也没办法直通草原,而且这时代的海船运量有限,也不可能无限制的运那些价值相对较低的商品,比如粮食。如果幽州本地就有出产,当然比从青州运节省很多。
此外就是修路、修运河等基础设施的建设了。
幽州自古被视为苦寒之地,一方面是因为这里的冬天时间既长且冷,另一方面,就是这里的安全姓太差,太危险。但若能排除这些因素,幽州的土地和水利条件还是挺不错的。特别是漂榆津一带。
从地图上来看,王羽觉得那个渡口应该属于后世的天津区域,现在却是个水网纵横,不逊于江南水乡的好地方。
如果在合适的位置开凿一两条运河,这个港口几乎可以连通幽州全境,不但便利了交通,对灌溉土地也会起到极大的作用。
想完成这些构想的前提,自然是要有足够的人手和钱粮。
钱粮好说,挤一挤总会有的,但人却很麻烦。尽管王羽的威望很高,在领内的宣传也很有力度,但华夏人对家乡以外的地方,却有着根深蒂固的排斥。
就像是船队东渡之后,开辟出的三韩、倭岛的殖民地,明明就是很好的机会,但普通民众对此却没多少热情,只有那些最胆大的商人们乐于前往。
到现在,从倭国开采的白银已经开始向中原输送,但却引不起多少人的艳羡。王羽命令情报系统打探了一番,得到的反馈让他很有些哭笑不得,人们都觉得,现在的生活已经不错了,没必要冒着风险,又背井离乡的去赚那个外快。
难怪后世有人说,在大航海时代最容易出头的,不是王公贵族、学者科学家,而是那些无业者、破产者、流氓、罪犯什么的。他们唯一所长的,就是胆魄而已。
对很多中原百姓来说,幽州只怕也不比三韩强多少,在没有大批流民的情况下,王羽认为自己没办法在幽州复制青州的奇迹。
他总不能硬逼百姓移民幽州吧?
他只能指望赵云那边了,在沐汪带给赵云的那个锦囊中,王羽下达的命令是让赵云不用理会鲜卑主力,只要尽量夺回汉民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