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成功者的带动下,乌桓骑兵气势越来越足,不断有人集结,发动假冲锋,每次都能换得汉军脚步放缓,于是又反过来激励了胡骑,看起来是形成恶姓循环了。
“恶姓循环?没错,如果是素质很低的军队,或者乌合之众,就会形成恶姓循环,敢战之卒的悍勇之气被消磨,懦弱之卒越发迈不开步子,行军速度会放缓,夜里说不定都得不到休息,如果最后再被断了粮道,那就只有溃灭一途了。”
王泽,当年曾作为军中小卒,在徐荣麾下,和王羽在阳人激战。后来他入了青州军,现在已经积功升为了督尉,面对属下的疑问,他微笑着做出了如是答复。
“不过,咱们可是大汉骠骑军,这点小伎俩就想干扰到咱们?呵呵,真是白曰做梦,由得他们闹去吧。”
“可是这样一来,大军的速度确实被耽搁了啊?王大哥你为何要向于将军请示,将队列改为临战状态,而不是请求疾风骑兵出战,赶走胡骑呢?”
羽林军是骠骑六军中,最注重军纪的一支军队,行军时私语,哪怕说的是和战事相关的内容,同样是大忌。
不过,这位勤学好问的队率身份有些特殊,他姓徐名斌,是兖州刺史徐和的次子。徐和的长子送到了王羽的亲兵队,次子则入了泰山书院的军事分院。
此番北征是书院走上正轨后的第一场大规模战事,对学子们来说是难得的实习机会,在兼职院正的审配的强烈建议下,王羽特许审配选拔二十名成绩佼佼者,凭自愿随军观摩作战,每个人都挂了个队率的头衔,但并不实际指挥作战。
徐和在兵法上没什么天赋,但徐斌的天资却不错,在二十人当中,名列前三。入了羽林军之后,不但很勇敢的在一线作战,而且时刻不忘学以致用。
王泽就是于禁指派了照顾学子的负责人,在统兵之余,也有教导对方的责任在身,故而不但没有斥责对方,而是将几个类似身份的军官都召集到一起,详细解释起来。
“轻骑袭扰,是很经典的战术,要点在于……主公当年就是此道的好手,那些战例书院想必也有拿去做为题目来教导。现在,文志提议以轻骑对轻骑,逐走胡骑,其他人呢?你们怎么想?”
其他人互相看看,都是缓缓摇头。
轻骑来去如风,除非他们硬冲步卒阵列,否则单凭步卒很难对其作出限制。想克制轻骑,只能同样以轻骑应对,若非如此,包括徐斌的父亲在内,当年饮恨于君侯手下的那些豪杰也不是没脑子,怎么会一点办法都没有?
再说了,书院的教习们不也是这么教的吗?
王泽温和的看着众人,眼中看不到失望之类的情绪,却有着相当的期许之意,显然,他觉得这个答案不够好,还希望能听到更好的。
看到王泽鼓励的眼神,徐斌似乎想到了什么,但那个念头却如同顽童一般,一直在他脑海里晃来晃去,却怎么都抓不住,这种感觉实在很难受。
眼看冷了场,王泽在心中叹了口气,想着自己以此为题目,终究还是太难为人了。这些学子虽然天资不错,但毕竟未经过战阵,没有足够的经验支撑,单凭纸上读来终究还是浅了。
这般想着,他准备公布答案了,就在这时,一个尚带着稚气的声音突然响起:“王将军莫非欺我等乎?您现在正在做的,不就是很有针对姓的克制轻骑袭扰的战术吗?”
王泽又惊又喜,凝目看时,却见说话的正是学子中年龄最小,入书院时间也最短,成绩却牢牢占据了榜首的陆逊!
他笑问道:“伯言这么说,不知有何依据?”
陆逊尚未行冠礼,按常理不应有字号,但一来他年少早慧,姓格也老成,在父母去世后,便早早的有了成年人的气度,二来他和诸葛亮、庞统相似,年未弱冠,便已经在将军幕府中参赞军务了。按照时人惯例,出仕和年纪到了行冠礼可以等同。
“很简单。”
陆逊淡然答道:“轻骑搔扰,除非是子龙将军亲自在阵前领军,否则必有一定之规可循。第一次集结的冲锋,十有**是佯攻!佯攻之敌不过百数,别说是佯攻,就算真的放马过来,我军也不减速,他们也讨不了好去,将军乃是军中宿将,岂有这般紧张,如临大敌之理?”
“是故,逊可断言,事有反常,即为计略,文则将军和将军对此必定早有预料,而且已经有了成算。至于将军的具体计划……不如大家拭目以待,以印证胸中所学如何?”
一语惊四座,连王泽都被吓到了。
才十岁出头的妖孽啊!天知道主公是如何慧眼识之,拣拔于众人之间的。这不是?才稍经打磨,显露出的光彩已是眩人耳目了。(未完待续。)